安顿好了被药倒的花以夕,做完一切善后,如花花才重新站起身,回到了成衣铺的后院。
“都处理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她兀自镇静地说道。
还未说话,钟离廷一眼就注意到了如花花面上的几道透着指印的红痕,他的面色顿时便沉了下来,带着几分风雨欲来的不善,“她敢打你?”
如花花不自在的微微侧过了头,低声掩盖道:“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钟离廷见如花花对此掩饰,目光微微凝了凝。
怎样才能在脸上磕出掌印?
仔细看那掌印,隐约可见拇指的痕迹朝外,倒像是自己动手。
钟离廷心底不由起了疑惑,他与十一刚刚在处理后院的人,并未去前头,并不知道前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见她不想多说,钟离廷也就没有再多问。
缓下来,如花花目光这才注意到钟离廷身边的人。
刚刚好像就是这个人出手迅速的打晕那个成衣店伙计,身手还挺好的,可她似乎没在尉州大营里看到过这人。
难道是巴陵郡守的人吗?
巴陵郡难道还卧虎藏龙的吗?
“这是我的暗卫,十一。”钟离廷注意到她的视线,与她简短地介绍了下身边人。
“如姑娘。”十一大大方方的朝她拱手一礼。
十一倒也是十分会做人。虽然对她刚刚的无理取闹有些不满,但既然他们少主都做了最后决定,他就都听少主的,也并不怨恨她。
如花花给他还了一个抱手礼。
“少主,你们慢慢收拾,我去租辆马车。”十一道。
钟离廷“嗯”了一声。
十一迅速便去了。
钟离廷带着如花花在成衣铺的后仓慢条斯理地挑衣裳。
“我们现在是要做什么啊?”如花花不由问道。
“换衣服,乔装打扮一番。”
“哦。”如花花默默点头。
她对这些也没研究,默默跟在钟离廷后边,看他翻找合适款式与尺寸的成衣。
终于,钟离廷找好了一件普通的绣花长裙。他抬手,在如花花身前比了一下,“应该可以,去穿上试试,记得梳成妇人髻。”
他眼光很准,如花花一看那尺寸,基本就确定是合适的了。
成衣铺后面是不缺换衣裳的地方的,如花花随意钻进一间换了。
轮到弄头发时,她一时犯了难。
妇人髻?她也从未嫁做人妇,哪里会输什么妇人髻?
最后,如花花只能散着一头青丝走了出去。
钟离廷不知何时也换上了一件普通的靛蓝色圆领袍衫,身上的亮色衣衫不似那些重色的料子,不由显得他又年轻了几岁,隐约带着些少年模样。
如花花不由愣了愣。
钟离廷看到她散着一头青丝出来,心下便立时多久几分了然,“不会梳?”
如花花轻轻点头。
“来。”
如花花依言走过去。
“转过身去。”
如花花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钟离廷随意折了一截旁边桃树的枝干,撇去分叉,抬手理了理她的长发,而后轻巧地挽了起来,最后用那桃枝穿过固定。
“好了。”他道。
如花花抬手摸了摸发髻,果然都盘了起来,她不由惊奇地看了钟离廷一眼。
奇怪,明明她都不会。可他一个男人,怎么会梳妇人发髻?
“偶尔会帮母亲挽发。”钟离廷似乎看出了她心底的疑惑,随意道。
他不常回去,也只有逢年节回去尽下子女孝道了。
“哦。”如花花装作一副并不在意这个答案的模样,顾左右而言他,“廷哥……暗卫,一般不都是藏起来的吗?”
怎么刚刚十一那样光明正大的抛头露面。
而且他有暗卫这事,她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平常会藏起来,但你是自己人,无妨。”钟离廷回头道。
如花花闻言默默点头,“哦……”顿了顿,她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开口道,“那,那假设我不是自己人呢?”
钟离廷动作一顿,回头看她,语气添了三分严肃,“不会有这个假设。”
如花花呼吸一窒。
可是真的就有这个假设呀。
生怕被一向机敏地钟离廷看出端倪,如花花匆忙掩下心神,岔开话题问道,“廷哥,你怎么也跑来建康了?”
他是众人的主心骨,还有什么事居然值得他自己如此深入敌腹?
闻言,钟离廷对此却并未多说,只与她道,“有事。这里不宜久留,先离开这里再说。”
刚租车回来的十一听到这句不由步子一顿,忍不住撇嘴。
能有什么事,能劳驾起他们这本该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
明明就是他自己放不下人家,短短数天都坐不住,费劲心力跑进建康来,差点没把他们一干暗卫吓死。
三人乔装好,上了十一租来的马车。
如花花身上换了一件简单的青色绣花长裙,面上扑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将原本红润的唇色面色都抹得白白的,又用一个帷帽遮面,头顶梳着一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