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半天压箱底的宝贝,荼姐终于从里挑出一套满意的轻纱薄裙来。
如花花从里面随手拎出了一件石榴色的绣襦,捻了捻那轻薄的料子,脸上显出一抹尴尬的神色,她不自在的偏了偏视线,“这,这衣裳是穿里面的么?”
荼姐从她手里拿走衣裳,在她身上比划着,“说什么呢,这件绣襦可是重工刺绣,当然是要外穿的。”
“可是这衣裳和没穿有什么区别?”如花花闻言猛地咽了口口水,又看了一眼,扭头就想跑。
那东西也敢叫做衣服么?
她里面贴身穿的小褂都要比那件外穿的绣襦上衣布料多上些。
“放心吧,这外面还有件罩衣。”荼姐将人拉回来,道。
如花花闻言看了过去,那罩衣轻薄如蝉翼,只隐约添了几分朦胧感,有和没有其实区别感觉并不大。
一旁,荼姐将衣服一件件展了开来,“瞧瞧,这衣服可是之前重金找绣娘做的,一直没舍得给人穿。”
衣裳是美,可是艳色也挑人。若是穿的人衬不起这份惊艳,倒容易成为衣裳的陪衬,反而落入俗套。
如花花又看了一眼。
只见上身的是件轻罗撒花的无袖袒领石榴色绣襦,外罩的是件轻薄的轻容纱罩衣,配着同样石榴色的绣花卉蝶纹绢丝披帛,最后底下是一件散花如意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
如花花呐呐道:“……这么贵重,荼姐您还是快把这衣裳收起来吧。”
荼姐绕到她面前,“但我觉得你来穿一定合适。”
说着,荼姐不由分说的将她连人带衣服一起推到屏风后,“快去吧,时间不早了,若是尺寸不合适还得改呢。”
屏风后,如花花看了看怀里的衣裳,暗自拧了下眉头,才慢吞吞将身上原有的裙衫褪了下来,换成那套轻纱。
屏风外,荼姐有些焦急的在原地转着。
换好了衣裳,如花花抱着怀里换下来的衣裳,纤细的身子慢腾腾地从屏风后挪了出来。
她走的很小心,生怕不留神动作大了就走光了。
看到人终于出来,荼姐的目光一瞬间吸了上去,脚下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拿过了她怀里抱着的那堆换下的衣裳。
而后,她的眸中清晰映出那道娇艳的身形,目不转睛的看着。
一身轻盈若羽,剔透似烟的罩衣遮不住身前石榴色的绣襦,绣襦那明艳的色彩紧贴着白腻的肌理,越发衬得肤色无暇,香艳无比。绣着花卉蝶纹的绢丝披帛萦绕住轻透的罩衣,绕过削瘦的肩头轻轻拽地,同那拖地的长裙一同随意垂下,线条婉转流畅又赋有动律,透出的媚色勾的人心痒。
房顶瓦上,暗中观察的十一也差点栽了个跟头,连忙合上了瓦片。
乖乖呀。
这模样,若入了那满是粗人武将的宴席上,那岂不是羊入了虎口?
如花花似是听懂动静,目光无意往上扫了一眼。
但下一刻,她就被荼姐拉了过去,“来,你不信自己照镜子看看,这衣裳真是合身,简直是量身给你做的。”
如花花被荼姐拉到了妆台上的铜镜前面,便往旁边铜镜中瞥了一眼,清晰看到了此时的自己。
那衣裳配上此时面上刻意妆点的妆容,真真十足的不正经。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衣裳的确是好看的,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可这并不表示这衣裳能穿的出去呀!
如花花抬眸看了眼一旁的荼姐,被她的目光盯的有些浑身不自在,脚下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荼姐……”
荼姐抬步走过去,不疾不徐地在她背上轻拍了一把,“抬头挺胸,要是入了宴席,还这般畏首畏尾的可不行。”
如花花听到宴席二字,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定了定神。
忍一忍。
不过是一场宴席罢了,只要她能混入周饶大营,撑过去就结束了。
见她仿佛浑身不自在的模样,荼姐拿过一旁的帷帽给她扣上,“好了,没人看的到你,走了走了,时间紧,这具体规矩路上我再和你讲。”
坐在马车上,一路上,如花花只喝了几口糖水。
荼姐怕她吃了东西腰腹曲线会不那么流畅,不给她吃东西,硬让她忍一天。
可那是晚宴,这样一饿岂不是一整天?
而且这人自己还在旁边吃甜点,那细细碎碎的声音更是听的如花花两眼发绿。
她憋住一口气,一边饥肠辘辘地听着荼姐给她讲宴席上的规矩,一边抱着碗疯狂喝水。
不能饭饱,那就来个水饱也行。
但是很快,荼姐就抬手从她手中夺过了杯子,手指在她肚子的位置轻飘飘地拍了一下,“……你少喝一点儿,喝多了,这儿要是隆起来,那可就不好看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花花摸了摸空荡荡地肚子,欲哭无泪。
马车晃晃悠悠出了巴陵,好容易到了建康城。
荼姐给如花花摘了头上帷帽,换成了一张石榴色的轻盈面纱,系绳绕过而后,只露出一双漂亮的鹿眼和饱满的额头。
头一次戴这种东西的如花花忍不住抬手去摸。
荼姐将她的手拍了下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