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卫令沉默数秒,默默道,“要不,我还是走吧。”
钟离廷抬头,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在?”
卫令深吸一口气:“……别拦我,我今天一定要杀一个人。”
如花花看向他,还是好心拦了一下:“卫哥哥,别冲动,你打不过的,好汉不吃眼前亏。”
卫令:“……两个人。”
“……”
在一番插科打诨之中,帐篷内凝固的尴尬气氛稍稍松懈了些。
如花花的视线总是忍不住的往某人泛着血丝的下唇上飘。
似乎有点肿了,看起来似乎是有些严重的样子。
大概是不太舒服,钟离廷总是不由自主的屈起食指摩挲嘴唇,原本就微肿的薄唇透着些泛红的润泽,被摩挲的宛如色彩瑰丽的玫瑰一般红艳。
怎么看怎么让“犯罪”的人心虚。
“我,我去把碗给刷了,哥哥,卫哥哥,你们两个聊。”
如花花觉得自个儿呆不下去了,她随便寻了个借口,第一次天还没黑就溜了。
钟离廷像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淡淡颔首:“好。”
卫令低笑一声,慢悠悠的道:“哟,不在待会儿吗?”
如花花装没听见卫令后面玩味的调侃,抱着托盘,埋着脑袋飞也似的逃了。
只留下帐篷内两个大男人。
卫令饶有兴致的盯着如花花落荒而逃的背影,勾了勾唇,“可怜的小可怜。”
钟离廷回过身,慢条斯理的在椅子上坐下,“别逗她。”
卫令抬步跟着钟离廷走过去,站在他对面,心情很好般道,“我逗她,不是你逗吗?”
他倒也没当真,故意不当回事的调侃也是怕小姑娘真当回事不自在,有些事玩笑过也就了了。
钟离廷左手抓住右手手肘,平静道,“只是个意外。”
卫令很不正经的摸了摸自己下嘴唇,盯着钟离廷,笑嘻嘻道,“这么精准的意外?”
事实上,虽然不可思议,但就是那么巧。
钟离廷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你今天好像很闲?”
“来看看你嘛,三天了,你也该好了,什么时候回去应卯?”天天被一堆军务累成狗的卫令都快嫉妒死这个带薪休假的人了。
他话音落,还没听到钟离廷说话,忽然听到“咔”的一声。
卫令视线滑过去,不由“嘶”了一声,目露震惊,“你特么自己给自己接骨?”
这也太不当回事了吧!
钟离廷漫不经心的活动了活动右手,“错位而已,没那么严重。”
卫令扯了扯嘴角,顺嘴问:“这怎么断的?”
钟离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抽空敷衍他:“闲着无聊,掰着玩儿,有空你也试试。”
神特么掰着玩儿。
卫令抬头看向他:“……我看起来像傻子?”
钟离廷面不改色的“唔”了一声,“还挺像的。”
卫令忍无可忍,恼怒道,“你嘴里还有没有句实话了?”
钟离廷弯起嘴角,笑了一声,“姑妄言之,姑妄听之罢。”
“……”
说完,钟离廷慢条斯理的解开外衫。
“你,你干嘛突然脱衣服。”卫令震惊的退后了一步。
钟离廷动作一顿,微微回头,道,“放心……你长得很安全。”
卫令:“???”
这算人身攻击吗?
接下来的场景更让卫令震惊,钟离廷脱下外衫的后背上,伤痕歪七扭八的裂开了些,往外渗着血。
卫令倒吸了口凉气,哪儿还有半点玩笑的心思?他两步冲过去,嘴里连珠炮似的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药呢?你刚刚怎么不说?要不还是叫军医过来。”
“药在榻边暗格里。小孩已经够慌了,再让她看到估计直接吓晕了。不用叫军医,你来。”钟离廷慢条斯理的一一回应。
卫令认命的净了手给他当上药工具人,口中揶揄,“你怎么就不怕吓到我?”
“你几岁了?”钟离廷笑,一字一顿道,“睡前是不是还得给你唱个安眠曲?”
卫令:“……”
他拿着手里的伤药,恨不得给钟离廷换成辣椒粉。
只是看到钟离廷背后渗血的伤时,又默默忍了下去。
……
如花花练了会儿弓箭就回了帐篷,她在帐篷里起来又坐下,无事可做的把卫生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最后疲倦了,她躺到了榻上,十指交叉枕在脑后,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帐篷顶的天窗。
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摔倒后的那些画面。
那软绵的口感她到现在还记得。
甚至于当时钟离廷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寸动作都在她脑海里一点点的回放。她觉得自个儿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怎么都静不下来。
这不过只是个简单的意外,她告诉自己。可却还是挡不住的心慌意乱。
翻了个身,如花花拉起锦被盖过了脑袋,将自己蒙在里面。
还是快点睡吧,睡着就什么也不想了。
……
日落时分,昏暗的帐篷中点起了油灯,昏黄中到处都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