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自己刚得到的房子和孩子们去读书的机会。
不就没了吗?
田地是根,房屋是家,孩子读书是出路,生产队夜校的时候,队长曾经说过的。
如果日本人或者什么人打过来,眼前一切的美好生活将不复存在。
那么自己的孩子有可能都活不下来,就算活下来了,依然要跟着自己去逃难,然后等到有一天逃不动了,被饿死。
作为一个母亲,王二媳妇儿也觉得,王二如果战死,他的那支步枪应该由自己继承。
女人上战场,女人扛兵在滇边州的生产队里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他们都知道校长他老人家的家底,不过是一开始禅达医学院的40女学生,后来才碰到那二十多个男学生,六十多个人起的家。
然后才有,现在这么大的基业,反正对于她们这些穷苦老百姓来说,女人又不裹小脚,能跑能跳能扛重担,拿上杆枪,训练训练也能杀敌。
因为生产队的制度是这样的,纵然民兵队32人是专业的每天训练的,但其他人也不是放羊,生产队所有人依然要进行军事训练。
每七天,就有一天进行军事训练,现在就算是王二媳妇,也清楚的知道该怎么样瞄准和开枪,怎么样压子弹和退膛。
每半个月有一次实弹打靶,每次五发子弹。
王二媳妇的枪法还算可以,虽然比不上正规民兵,但如果王二战死,她纵然枪法不算太好,也敢去玩命的。
虽然民兵队男女参半,但男人们身后几乎都有女人,也几乎都是这种想法。
这就是这几个月的思想教育得出的成果,女人也能顶半边天,男人有的责任和义务,女人也有。
男人能干的活,女人也能干。
纵然滇边州这里一百多万迁来的灾民,大多数都是女人,孩子和老人,但只要自强不息,就算是女人,孩子和老人,依然也能守护自己的家园。
他们受的就是这种教育,所以,纵然这里一百一十多人里面有八十多人是女人,但是经过教育,经过平时的训练,一旦给她们发枪,她们也是具有一定战斗力的,最起码也是敢拼命的。
特别是那些有孩子在学校里读书的女人。
但不管是谁,从地狱来到天堂,又有谁会愿意舍弃天堂的生活?
谁来也不行,不管是日本人,还是英国人?
“队长,还有俺,如果需要人,只要有枪,俺也能顶上!
训练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枪法还算可以!”
“队长,我也行……”
“队长,两个月了,我的力气恢复了,你知道的,我枪法挺好的,就是以前考核的时候,力气小了点。
这两个月我吃的好,力气恢复了。
下回要人,算我一个,打完仗回来你再给我相一个男人,打完仗攒的阴德肯定保佑我生十个八个大胖儿子。”
在场的人七嘴八舌的跟生产队长提了一下,下次要人,自己也能上,然后就拎了分给自己家的肉回家去了。
她们不担忧吗?
其实很担忧,但是从大灾大难中走过来的她们知道,有些东西你怕也没用。
事情就是这样,越怕,难事儿越容易找到你,反而当你什么都不怕的时候,往往却能拼出一条血路来。
在风雨中,一辆辆军用卡车艰难的行走在泥泞的公路上,在披了防水雨布的车卡里,刘麦子有点紧张的检查着自己手里的三八大盖。
她不是害怕了,也不是怕死的,而是担心,如果真的自己战死,那现在在学校里面读书的孩子怎么办?
他才十岁。
不过转念想到,有生产队,有学校,应该孩子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想到这,刘麦子咬咬牙,死就死吧!
“嫂子,不用担心!
生产队夜校的时候,队长不是说了吗?
校长他老人家指挥的战斗,就没有不胜利的。
这次肯定也一样,俺们一定会赢,不管是跟谁打!”
说话的是王二,既然刘麦子跟王大的关系定下来了,那就是王二的嫂子。
刘麦子点头:“我不是紧张,我是担心,万一我出了点啥事儿,孩子咋办?
不过心里一想,就算我没了,不是还有生产队,不是还有学校。
这么一想之后,我就放心了。
不就打仗嘛!
谁死还不一定呢!
我枪法也不差!”
王大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俺死了,你没死,帮俺照看一下俺家两个闺女。
当然,平时有她二叔,也就那么一说。
如果你死了,俺没死,你孩子就是俺孩子。
如果俺俩都死了,那就得孩子她二叔看着。”
王二也点头:“俺们仨,不管谁活着,都得帮衬着点。
不过,也别提前说丧气话,兴许咱这一次去,大获全胜,没有伤亡。”
王大点头:“也对!想点好的。”
这样的对话在每一辆卡车当中都有发生,毕竟这种紧急集结是他们迁入滇边州后的第一次。
也是很多人第一次准备参加人与人之间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