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希匹的,被个小孩看不起了,张宣快步跟上。
问:“离家还两里路呢,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胖小孩说:“我找我同学玩。”
张宣想起来是谁了,偏头问:“是李家那个胖丫?”
听到这话,胖小孩不愿意了,“李香哪里胖了?还没我胖哼,你别这么说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哦……”张宣笑了,也懂了,然后就这样直直地看着胖小孩。
胖小孩面皮子薄,这样被盯着瞅,没事也被瞧出事来了,最后脸一红,背着尿素袋狂奔。
张宣背后高喊:“诶!你慢点啊…,我跟不上。”
下午四点过。
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到家了,这10里路感觉走得比万里长征还累人。
给胖小孩拿了几个自家产的桔子打口干,见他要走就诚心挽留说:“等会再回去吧,到我们家吃晚饭。”
胖小孩双手用蛮力掰开一个桔子,皮一剥,塞半边放大嘴里,把脑袋摇得咕噜咕噜响,坚决拒绝道:“不到你们家吃,你们家的菜不好,天天吃草。”
“我你妈!……”
张宣听不得这话,快气晕了,拿起脚边的匍垫就朝他后背砸过去。
娘希匹的!有种你别跑啊!
下午5点过,阮秀琴从外边地里背了一竹筐萝卜回来。
见到张宣,阮秀琴早上的怨气早已烟消云散,一见面就紧着问:“医生怎么说?”
张宣笑道:“妈,你放心吧,医生说我完全好了呢。”
“好了就好,你晚上的针还是要记得打。”阮秀琴嘱咐。
“嗯,知道,吃完饭就去。”张宣回答。
儿子的身体好了,阮秀琴心情自然开阔,开始翻看他买的东西。
见到衣服、鞋子、布匹,她用手抻了抻,没说什么。
见到防水皮手套,她只嘀咕了句“这太贵了”。
见到木炭时,她陷入了沉默,许久后才说一句,“你的眼光好,这木炭挑的不错。”
可一看到牛肉和羊肉,阮秀琴的脸一下就拉胯了,再也绷不住了。
她瞪眼睛说:“吃这么好,那些债主会怎么想我们?”
“唉哟…妈,我保证就这一次,咱过年关起门来偷偷吃。”就知道会这样,张宣只能耍起无赖。
知子莫若母,阮秀琴压根不信他,拿眼继续瞪他。
得!没办法了,张宣只能把医生拉出来背锅:“医生今天嘱咐我说,我身子太虚了,免疫力不行,这么冷的天让我多吃点牛羊肉补补,所以我就买了。”
明知道儿子说的是假话,但这次阮秀琴怔了怔,没再瞪他了,转身提着羊肉牛肉就往厨房里去,只是走着走着,她眼眶忽的噙满了泪。
她心疼,她心酸,她愧疚,她觉得是她自己没用,辜负了丈夫的遗愿,对不起三个儿女。
晚饭又变成了红薯饭,菜也是早上的剩菜,就多了个白萝卜丁,这让张宣长吁短叹了好久。
勉强把肚子塞满饭,有气无力的张宣又提着药和生理盐水去打吊针,这次赤脚医生的大孙女一看到他就低头绕路跑开了。
瞧着人家不自在的别扭样,他没有一点负罪感,反而觉得这样才有趣来着,少女活力满满嘛。
赤脚医生是个怕事的,输液不敢太快,也不许张宣私自调的太快,怕药力太猛出事故。
后面见他不死心总想着调快点,人家医生干脆在旁边挨着坐下,看起了金庸小说。还是不怎么好看的“书剑恩仇录”,还是余鱼同暗恋骆冰的狗血桥段。
张宣冷不着问:“你觉得余鱼同怎么样?”
赤脚医生手一横,一副大侠气派,道:“这人该杀!”
张宣又问:“那骆冰呢?”
赤脚医生明显带入情感了,眼含杀气:“不守妇道,也该杀!”
头晕,红花会的颜值担当就这样被宰了,真是浪费啊,会天理不容的。
又瞅了眼赤脚医生,算了吧,这也是一个老古董,张宣砸吧嘴,没了跟他继续说话的兴趣,就这样开始背诵政史地,硬耗了三个半小时。
晚上回去时,已经比较晚了。
这时候张萍也回来了,一脸喜气地在剁萝卜碎。
而阮秀琴就在边上纳布鞋底,时不时瞅一冷眼。
张宣进去就问:“姐,这么晚了,你还剁什么啊,明早的猪食不是有么?”
张萍回答:“剁明天晚上的。”
“哦,那你也慢点,注意手。”张宣懂了,大姐明天要去约会,难怪自家母亲不太高兴的样子。
第二天一大早,欧阳勇果然又来接张萍出去玩了。阮秀琴看在野味的份上,没吭声。
第三天,欧阳勇又又来了,这次提的不是野味,而是一条刚从池塘里起上来的大草鱼,哟!好家伙!足足有5斤重,尾巴摇摆的那叫一个有力。
周边的邻居都在夸赞欧阳勇舍得,同时还调侃问阮秀琴“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第四天,大雪融化了,欧阳勇骑着摩托车准时把张萍接走了,让后来的阳恩德扑了个空。
阳恩德站在十字路口,望着远去的摩托车,灰扑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