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秋先是给厉枭止了血,而后仔细查看了厉枭的伤势,光把脉就把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在密闭空间进进出出了好几次,已不知耗尽了多少药材,反正能用的都用上了。
而后又给厉枭催吐,施针,包扎……
这一忙活,已到了深更半夜。
当叶染秋推开房门的时候,发觉瑞王和炽翎依旧还在,院子里点了足有十几盏灯,通亮通亮的。
瑞王瞧见叶染秋那双沾满鲜血的手,顿时就慌了:“嫂嫂,四哥怎么样了?”
叶染秋很累:“叫人进来收拾一下吧。”
炽翎以为厉枭这是没救了,叶染秋的意思是让人准备后事,脸色惨白,脚下生风一般的窜进殿内。
当他看到厉枭呼吸平稳的躺在床榻上,胸口的伤被厚厚的纱布包扎着,虽然人还没醒过来,但至少比之前呼吸的有了些气力,就是床榻上有些凌乱,到处都是血红。
炽翎这才大喘了口气,赶紧叫侍女进来将凌乱收拾干净。
侍女端了水盆进来,叶染秋将血手洗了干净,擦手的时候,瑞王才从厉枭的床榻里走出来:“四嫂嫂果然厉害,四哥现下看上去比方才好了许多,不知何时能醒过来?”
叶染秋瞥了他一眼,将擦手巾丢在桌上,落身坐在软榻上,半带乏力道:“这可不好说。”
瑞王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嫂嫂,您可别吓我啊!”
叶染秋靠在软垫上:“我为何要吓你?厉枭的伤势虽然稳住了,但人还未脱离危险,人能不能醒过来,何时醒过来,醒过来是个什么样,都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守在厉枭身边的炽翎,听见这话早已慌乱,走过来直接就给叶染秋跪下了:“王妃,属下求您,您一定要治好殿下啊!”
这也让叶染秋有些意外了:“你怎么知道我能治好殿下?”
炽翎跪在地上直起腰身:“单看王妃能让殿下活到现在,就知道您是个有本事的,那个大夫说,殿下是活不过一个时辰的,可您还是让殿下活下来了。”
“属下知道,殿下从前待王妃刻薄,但就算是看在夫妻情分上,属下求您,大发慈悲,一定要治好殿下啊!”
叶染秋扯出一抹冷笑:“夫妻情分?呵呵,我若是看在夫妻情分上,今夜就算你们绑我来,我都不来!”
瑞王一听这话,脸色拘谨了不少,猜到自己这四哥和四嫂的关系,应该是十分恶劣,但毕竟是家事,瑞王也不好多插言什么。
叶染秋冷着脸又道:“我是看在厉枭救我女儿的份上,才来的。”
炽翎立马见缝插针:“对啊,王妃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叶染秋白了炽翎一眼,有些事她真是不想再多说了:“你起来吧,我既是自愿过来了,就一定尽全力。”
瑞王忙笑:“四嫂嫂果然大度,有嫂嫂这句话在,我这做弟弟的也就安心了,那剩下的就仰仗嫂嫂了,缺什么少什么您只管说话,我照办就是。”
叶染秋只觉这话可笑:“我是厉枭当初明媒正娶进门的王妃,这誉王府难道还轮不着我说了算,需你瑞王前来做主不成?”
瑞王赶忙摆手:“不不不,您自然是这誉王府的主子,只是从前不曾见过您,臣弟才说了这糊涂话,您说的对,您只管做主就是。”
叶染秋看得出来,瑞王与厉枭之间很是亲近,危难之际能不怕牵扯到自己,跟着忙前忙后的,倒也算很够意思了。
叶染秋随即问道:“誉王这一日都吃了什么?”
炽翎已站起身来,回道:“殿下早上在府邸用了一顿早饭,之后在外面陪着两位小殿下吃了些东西。”
叶染秋仔细一想,想要谋害厉枭的人,必然是拿不准他会在外面吃什么,便道:“誉王早上的吃食可还在?”
炽翎赶紧叫了专门服侍厉枭用饭的人来,在叶染秋的盘问下,问出了厉枭早上的吃食,得知吃的东西都倒在泔水桶里,便赶紧让人端来。
等泔水桶提到跟前的时候,那味道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叶染秋倒是不在意,拿起银针摆弄了好半天,也不见银针有半点变化,随即叫人拿来一大坛子酒,倒进了泔水桶里,又拿来一根木棍一顿搅和。
这场面,这味道……
连一旁的瑞王都不由忍不住的泛起恶心。
搅和泔水的下人猛喊:“王妃您看,变了!变了!”
众人纳闷什么东西变了?
纷纷上前,这才发觉,一桶的泔水竟成了黑色,乱糟糟的好像一桶黑芝麻粥似的。
叶染秋摆了摆手:“端下去吧。”
端王知道这里有蹊跷,便问:“嫂嫂,可是有人在四哥的吃食里下毒?”
叶染秋没回话,而是拿起一旁平日里用扫灰的鸡毛掸子,拔下一根毛,放在厉枭的鼻前探了探气息,而后又摸了摸脉搏。
叶染秋双眸一紧:“真是好深的谋算啊!”
瑞王忙问:“嫂嫂,到底怎么了?”
叶染秋皱了皱眉,凝起神来:“我原还想着,就算是受了再重的伤势,脉搏也不该是如此的,可若是被人下了葵油子,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