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心跟着钱婆子来到老夫人院里。
走到房门口,一只脚刚抬起还未跨进去,房里便传来了女人的哭啼声,这熟悉的声音,一听便是柳三娘的。
只见她双膝跪坐在地上手扶着椅把,泪流满面,哭的那是叫一个梨花带雨,嘴里满是自怨自艾,这不知情况的人一看,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白云心则站在屋外,身子微微靠在门框上歪头看戏,细细品味着柳三娘的演技。
屋内,柳三娘站起身,走向正端坐在正位的老夫人面前,双膝‘噗通’一声的跪下,面露委屈,用帕子擦拭着刚才没哭完的眼泪,嘴里满是歉意的自责道。
“老夫人,妾身自知身份低微,不该得罪大小姐,妾身有罪!”
说完,她双手伏礼,猛的朝地上磕去。
老夫人见状,连忙欠着身,艰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身,心生怜悯的抬手劝阻。
“好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妾身不敢…做错了事,理应该受到惩罚,望老夫人降罪,惩罚妾身吧!”
柳三娘别过身,故意避开老夫人搀扶的手,头继续磕在地上,坚持的自我问罪。
她低着头,脸悄悄的别了过去,递了一个眼神给站在一旁的白夕颜,示意她。
白夕颜心领神会的抿嘴点了点头,紧忙的走上前,来到柳三娘的身边也一并跪了下去,嘴里早已准备了好说辞。
“姨娘,您不能有事…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可…可让夕儿怎么活得下去啊!”
边说着,眼泪边从眼里硬是挤出来了几滴,两人一言一语,让白云心完全坐实了这莫须有的罪名。
老夫人见面前的母女甚是可怜,觉得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白云心所挑起的。
“这贱蹄子,怎么还不死过来!”
她气愤的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盅,用力的砸向屋门口,嘴里不耐烦的咒骂着。
站在门外的白云心,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屋里的三人,跟搭戏台子唱戏一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还有个中和其中,做搅屎棍,三人为一丘之貉。
白云心被老夫人刚才摔碎在地上的茶盅碎瓷片,划伤了脸,只见那张稚嫩白净,肌肤胜雪的脸上,瞬间被划破了一个小口,鲜红的血液顺着被划破的伤口,缓缓的流了出来。
“怎么,老夫人现在就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杀了我吗?”
白云心从房门外走了进来,顶着那张被误伤到的脸,眼神里散发出彻骨的寒意,睫毛低垂下来,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人,满是不屑的讥讽道。
老夫人一看到那张令她心烦意乱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如今竟还敢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
“你这混账东西,给我跪下!”
白云心看着那张布满细纹褶皱,却掩盖不住阴险心眼的嘴脸,毅然决然的拒绝下跪。
“我没错,为何要跪?”
“好啊!好得很啊!”
老夫人此时已然有些气急败坏,她双眼怒瞪着白云心,嘴角不停的抽搐着,她活了这么些年,何时受到过这等腌臜气。
白夕颜对今日的白云心所有的一言一行,也倍感诧异。
往日里那个一见到祖母,就怕到浑身发抖,胆怯慎言的人,今日竟然敢开口直言顶撞,她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那个她欺辱多年,胆小懦弱的白云心了。
“大姐姐,你就向祖母服个软,跪下吧…”
白夕颜麻溜的站起身,走到白云心的身边,双手紧紧抱住手臂,故作隐忧的劝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