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宴靠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坐着，一只手仍旧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苍白着脸色扯了扯唇，“还不是你蠢，让你走偏不走，现在满意了？”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许流苏像是放弃了一般，转身走回来，靠着他坐下，冲着他若无其事地笑了，“能跟你一块儿死，嗯……说实话挺满意的。”
果然她刚穿过来时的担忧是没错的，自己身为一个炮灰女配，没有好好履行疯狂作死，助攻男女主的职责，竟然将剧情彻底改变，跟男主有了感情牵扯，果真要死啊。
失策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还会不会再穿书一次？
如果再来一次……
许流苏垂下密长的睫毛，自嘲而无奈地笑了笑。
她相信，就算再来一次的话，还会是这样的结局。
陆司宴揽住她的肩，将她搂入自己怀里，深邃的眸子看着她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声音虚弱，“你就不怕么？”
“怕，没有人不怕死。可是，也有那么一些人，会甘愿去死。”
陆司宴喉头又滚动了两下，胸口像是溢出了岩浆般滚烫，他紧紧地抱住她，唇落在她的额头上，声线都在轻微地颤抖，“真蠢。”
许流苏笑了声，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此时映入她眼里的满是他衬衫上那大片刺目的红，她鼻子酸酸的，“狗男人，都要死了，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换个话题吧，比如说，你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当然有。”
许流苏吸吸鼻子，抬起头好奇地问：“是什么？”
“遗憾就是还没跟你复婚，没跟你举办一场世纪婚礼，没跟你生十个八个孩子，没跟你一起共度余生，白头偕老。”
陆司宴低声说着，唇边噙着浅浅的笑，可惜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意识也在逐渐模糊，完全是在强撑着。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想要看她更久一点。
许流苏听着，眼眶一点点地红了。
原来陆司宴，也会有像此刻这样，温柔到极点的声音，让她的心像是曝晒在烈日下的冰淇淋一样完全融化。
她自诩不是什么很感性的人，对情绪的把控度很好，所以演戏对于她来说毫无压力。可现在，她却觉得情绪有些失控，想哭的冲动那样强烈，快要忍不住了。
她只能佯装生气道：“什么叫生十个八个孩子，你当我是生育机器吗？那么能生！不对，谁要跟你生孩子了，你都还没向我求婚，我还没嫁给你，我才不要生私生子！”
陆司宴蓦地笑了出来，抬起手，用大拇指轻轻拭去她眼角闪烁着水光，“许流苏，你该不会以为我真要跟你生十个八个孩子，让他们来跟我争宠？”
“一个就够呛。最理想的情况是生一个女儿，我会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你们。”他说着，语气里满是憧憬，“现在想想，刚结婚的那两年，你那么想要个孩子，我都没同意……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同意了，他跟她现在或许已经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不过，没同意也好。至少孩子不会像他一样，经历父母双亡的沉痛打击，很久才走出来。
他突然说到以前的事，许流苏陷入沉默，红润的唇抿了起来。
好几秒后，她才重新抬起眸子看他，神色认真，“陆司宴，有件事……或许我应该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