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狼狈地回到矿土镇子,青砖街道依旧空旷,灰蒙空气中的污染颗粒恨不得直入大脑,省得经过呼吸道。
绿色汁水黏在手上,过了会儿变得粘稠且不好去掉,钱多找了半天也没发现镇子上哪里有水能清洗,只能横穿回到周六家,让于灯具象出水把草汁洗干净。
正走着,一块石头砸过来,不偏不倚正对钱多眉间。
钱多侧身闪过,发现是香姑。
她穿了身新衣服,看起来上面有刚蹭上去的土灰,手里拿着石头不停砸过来,也不说话,表情凶狠。
昨天赵金木说会跟香姑聊聊,附近也没见到人,钱多不准备理睬她,绕了个大半条街道。
谁知香姑毅力顽强,不吭声不说话,努力地冲钱多砸石头,找不到石头随便就扣块地上的青砖,扣得手指血肉模糊都不肯停下。
钱多:……
“好了……你住手!”钱多倒不是担心香姑会砸到自己,真是担心她把手指扣到骨折,“你……认识……我?”
钱多一说话,香姑脸上瞬间布满惊恐,抠砖的速度变得更快。
“我不是……坏人!”
香姑突然松开手捂头,背对钱多瑟瑟发抖。
“我不吃,不要给我吃!我不吃!我不吃!”
“不要,我不想死!不!”
“你们快跑,你们快跑!!”
“对不起,对不起!”
钱多听得迷糊,也不知道香姑到底想说什么,但这些话像是来自她心底的恐惧,她把自己错认成谁了?看样子绝不是好人!
“为什么……不吃?!”钱多将计就计,“凶狠恶毒”地逼近。
香姑缩在地上,紧紧捂着头,“不,那个东西不能吃,吃了会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钱多,“……那你是……想让……谁跑?”
香姑听到这话突然紧紧捂住嘴,再也不说话,就是身体抖得厉害,恐惧弥漫。
钱多想了想,匕首变成半人长的断刃架在香姑脖颈,“你要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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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杀死你!”
香姑尖叫一声,刚想起身就崴了脚,所有的一切跟好多年前一模一样,那是她印在脑子里的恐惧和夜夜挥之不去的梦魇。
香姑摔倒在地,钱多急忙把匕首收起,见她许久不说话也不想为难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哪怕她知道什么,逼问也不见得能知道正确的答案。
香姑坐在地上不停发抖,钱多有点后悔,刚想把人捏晕就听她开了口。
这次,语气正常。
“好多年前,我们村想开发旅游业。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晰,泉水甘甜,动物百样,周围有很多森林,也有很多特别的植物。尤其是我们这里的土地,跟别处不同。”
“那个时候,我刚读完大学回家,爸爸就兴奋的说要搞旅游发展,我便留在家里组织,我们盖好房子,卡好章,准备好所有旅游需要的东西,然后来了第一批游客。”
“第一天晚上,他们就开始杀人,用枪,杀了村子里所有反抗的男人。血流成河,尸骨成堆,我们是个大村,前前后后几千人,死了一半。”
“第二天,他们把十四岁以下的孩子全杀了,就连肚子里的都没放过。”
明明是艳阳,钱多却觉得周围凉风瑟瑟,头皮发麻。
“再后来,他们让女人把村子十里内的森林砍掉,撒上一种特别的药粉,从此土地上再也长不出一棵草,一朵花。”
香姑说话机械,像是卡了磁带的录音机在不停重复。
“是我的错,我害死了她们!哈哈哈哈~~是我的错!不行,我要赶紧躲起来,他们来了,会杀了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嘿嘿嘿~~我躲起来他们就找不到我了!”
香姑说着猛地起身,瘦弱的身体往前走两步又紧跟着摔倒,之后手脚并用往前攀爬。
钱多站在原地,手里不知何时唤出的匕首,手掌用力,指节清晰苍白。
关于矿土镇子的过去,在香姑清醒的几分钟说出了大半!
钱多喉咙干涩得厉害,心中愤怒如滔天大火,压制许久才堪堪熄灭。
现在住在镇子上的所有人,都是当年事件的凶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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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已经没有人是当初村民。
几千条人命,就这么在偏远的地方被一一抹去。
钱多快速回到周六家,本想跟于灯商量如何解决镇子上的事儿,却发现没人。
周六消失不见。
下午,阳光正盛之际,差不多是三四点的样子。
钱多出门看了眼东侧森林,想了想还是奔着卫生所而去。
于灯能力强,真是发现什么也必定会追到晚上才会回来,相比之下,赵金木的处境就不那么可观,他能力弱,有时候智力也跟不上,手脚更别说。
唯一的好处就是脸皮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一天的时间足够他从卫生所回来,但镇子上白天安静如坟墓,他但凡弄出点动静,都不至于钱多横穿镇子半点没发现他的身影。
出事儿了?
钱多急急走进卫生所,还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