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
王芬打开防盗铁门,揪着严松的耳朵就进了屋,“是不是欺负小多了你。”
“阿姨,天地良心,我欺负他?他今儿抽我个大嘴巴子,你瞧,肿都没消呢!”严松指着左脸,浓眉都委屈成了漏壶状,“我也哭!”
王芬还想说什么,钱多突然抱着她死活不撒手,孩子长大后就很少抱了,这一下子还不知道怎么反应。
“妈,我好想你。”
“这孩子,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是咋了?被人欺负了?”
王芬年岁不大,面相温和,柳叶弯眉,略卷的头发规整地盘起,在家相夫教子没吃什么苦,见宝贝儿子这样换上衣服就要去找班主任聊聊。好在严松对天发誓绝对没人欺负钱多,这才罢休,看了眼时间有些疑惑,“这个点你们咋回来的?”
严松转身就跑,钱多喊了句晚上想吃红烧肉,也跟着跑了。
两个少年在狭小的巷口奔跑着,前呼后引,声线昂扬,如空中盘旋的白鸽,烦恼尽数消解在晶莹剔透的汗水中。
失而复得的欣喜冲垮钱多所有的理智。
饭吃到嘴里是香的,手抽到别人脸上是痛的,作业写不完是要受罚的。
那些在记忆里模糊了脸的人,一个个鲜活且明媚。
他本应该是最幸运的一批人。
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父母和睦,家庭安康,有几个狐朋狗友,一份足慰温饱的工作。
如果不是失去过,怕是永远体会不到平凡日子的难能可贵。
钱多盯着外面的阳光发呆,严松在旁边盖着书本睡得口水直流,老师在台上讲课哈欠四起。
真的是个梦么?
那些恐怖血腥的场面,那个无法解除的系统,还有那位总是冷着脸的于灯。
那么真实。
“钱多,发什么呆,站起来回答问题。”
学习忙碌不堪,记忆渐了,欣喜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叠加,那场梦也逐渐失去细节。
同班的几个朋友周末聚在一起写作业,嘻嘻哈哈聊着校园趣事,说说这次考试出来的成绩会不会挨打,闲着就去平阳的人工湖放风,吹着风晒成黑炭。
未成年的消遣实在有限,连网吧都进不了。
钱多却对这样的生活异常满足。
“你最近还好么?”女孩身形瘦弱,白色连衣裙有些肥大,更显得娇小,微风掠过掀起裙角,惹得严松吹起了口哨。
刘青朵捂着裙子跺脚,“严松你个流氓!”
钱多笑着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这个衣服重,不能被吹起来。”
“呜~~~”朋友们坐在四五米开外的石头上齐齐发出暧昧的呼号,惹得刘青朵耳朵尖红透了。
钱多极力镇定,心中有段遗憾呼之欲出。
“刘青朵。”
“嗯。”女孩儿的回应格外慌张。
钱多咬着牙,双手垂下捏紧裤脚,低头看着摩擦地面的脚尖,“我”
我很喜欢你。
这句话一直在钱多心头横亘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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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学典礼上的惊艳,到前后座的欣喜,一直到每次交流时的强烈心跳,每时每刻,这个小鹿般的女孩儿带给他的都是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不,说是回忆才对。
二十六岁的刘青朵怎么样了?
想到这儿钱多口中的告白突然卡住。
还是那般纯洁无瑕,笑容依旧明媚阳光,身边站着高大帅气的新郎,宾客太多,只能远远观望,但新郎随时随地的照顾,宠溺的语气,敬酒时微微护着的手臂,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所有人,他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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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主干道上,本就不多的路灯还被于灯砸断一个,光线浅淡,照不亮方圆三米的距离。
五人聚集在中间路段,脸色难看呼吸急促,周遭寂静,被喘息声填了个大概。
赵尚的手在微微颤抖,刚刚经历的像是噩梦副本,将五年前的一切重来了一遍。
“那个新来的家伙呢?”赵夏将警棍收起,挠着头满脸的没心没肺。
于灯左手虎口有血丝蔓延,阵痛犹在,眼神扫过赵尚又快速撇开,“不知道。”
“哈?老大,你们散开了?这不完了么?这个变异不仅能制造幻境,还能搞出一系列连续剧,好家伙,刚刚我都要化身光能跟奥特曼打起来了。”小路满脸遗憾。
于灯看着周围,“后面的建筑搜了么?”
乐福点头,“全都搜过了,没有人类的踪迹,倒是有几只野猫。”
“老大,这个变异会不会是兽级的?”小路掏出手机,“如果真是兽级,又是这么大的能量场,抓回去那可是大功一件!”
“欧耶!”赵夏跟着欢欣鼓舞。
对他们来说,击杀动物总比击杀人类来的没有心理负担。
于灯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每个人的位置,却独独没有钱多的,就像这个人完全不存在。
“小路,看看什么情况?”
小路拿出手机一顿捯饬,随后跨着脸叹息,“老大,这个变异的能力太强,估计新人还在做着美梦,不醒过来显示不出位置,会完全被能量消化也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