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一个个都在捉对厮杀之中,两只眼睛紧盯对方和四周的刀兵流矢还忙不过来,哪里能想到头顶上忽然就落下了好似圈套一样的树枝。不少人就此中招,被这些诡异的树枝一下子就给卷住了脖子,然后好似上吊一般,将他们给生生的提了起来。
有的人被直接勒得眼睛翻白,口中发出怪异的呻吟:“呃……呃呃……哦哦……嗬嗬……”
有的则眼疾手快,一刀斩断脖子上的枝条,从半空掉了下来,跪地直咳嗽:“哦……咳咳……”
但更多的人则是被这树枝一耽搁,直接就被对手“噗呲”一刀给了账了。
幸好了账了他们的对手也意识到了不对,在幸运的捅死敌人后纷纷就惊叫起来:
“卧槽!这什么鬼东西!大家小心!”
“快跑!这是二当家的吊死鬼杀人树!”
“咳咳,老子m的鬼秀才!在寨子里栽这种玩意儿!你tmd@#&%¥&*……”
……
比方才更乱的呼喊声再次响起,同时也彻底搅乱了寨子门口的局面。土匪们固然被吓得慌不择路的四处逃窜,但冲进去的衙役官差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杀人树弄得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这……竟然是农术?除我之外,这世上果然还有别的术士,也在走植物活化的道路?’
林旷跟在潘县令几人身边,怀疑的看着山坡上那一排张牙舞爪的大树,一时间觉得这大明果然不愧是道法显圣的世界,连大树都能被这样利用起来。
不过这些大树上的农术气息并不浓厚,还参杂着别的气息,似乎和他所领悟的农术不太相似啊。
正自疑惑着,林旷就听到一路上都闭口不言的县丞刘旸,这时忽然对着逡巡不前的剩余衙役们说道:“此乃外道邪术混杂我术士农术弄出来的邪物,看吾破之!”
然后就见他快步上前,举手挥洒间一把把麦种就被他朝着那些杀人的大树撒了出去。同时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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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韵古雅的长诗被他悠然地念了出来:
“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耕,徂隰徂畛。
(拔掉野草除树根,田头翻耕松土壤。千人并肩齐耕耘,洼地坡田都前往)
侯主侯伯,侯亚侯旅。侯彊侯以,有嗿其馌。
(家主带着长子来,子弟晚辈也到场。壮汉雇工都出勤,地头吃饭声音响)
思媚其妇,有依其士。有略其耜,俶载南亩。
(丈夫夸妻饭菜香,妻爱其夫有依傍。耜的尖刃多锋利,南面那田先耕上)
播厥百谷,实函斯活。驿驿其达,有厌其杰。
(各类谷种播入土,颗粒饱满生机旺。小芽纷纷拱出土,长出苗儿好漂亮)
厌厌其苗,绵绵其麃……”
(禾苗越长越茂盛,谷穗下垂长又长……)
在他的念诵声中,那些撒落在杀人树上麦种好似被加了快动作一般,飞快的发芽、抽枝、结穗。不过几十秒的时间,那些杀人树的树干和根系上就都长满了这些谷粒饱满的麦子。
而随着麦子的快速成熟,一颗颗方才还在张牙舞爪的杀人树逐渐变得疲软无力起来。树上的枝条都有气无力的垂落到了树干上,就像是被麦种吸干了一般;树干则是变得又枯又黄,就好像被暴晒过的腐木头似的,悄然失去了代表着生机的幽绿。
最后,随着刘县丞的诗词念完,一颗颗大树中竟然不约而同地传出了隐隐约约的凄厉嚎叫之声。然后场中的人们便看到一道道沾染着血色的黑烟,自那些大树中飘了出来,被风一吹后便都烟消云散了。
待到这些黑烟散尽,这些大树便也恢复了原状,再也无法作怪。
潘县令见状不禁喝彩道:“好!这一手农术当真别开生面!
”亏我往日里还以为时若你这农术只能用于民生之道,没想到在战场上竟然还能有如此变化。引诗经之意入农术,这可谓是以堂皇社稷之重,破尽魑魅魍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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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县令赞叹地说着,随即又不吝褒奖道:“时若,你这农术距离七品境大概也不远了吧!怕是你师傅楚老先生复生,恐怕也要膛乎其后了!”
对于潘县令这一番连声赞叹,刘县丞却是回头恭身道:“县尊谬赞了!卑职这些微末手段哪里比得上先师。苦修农术多年,也才借着兼修儒道,勉强破入八品而已。可惜也已经精力耗尽,再难寸进了。
“若是时应老师还在世的话,恐怕他早已经步入六品灵术之境了。能有他指点,我又何须兼修儒术,做这事倍功半之事呢。”
刘县丞这话前半段是对潘县令说的,但在说后半段的时候却是对着林旷友好的点了点头。
这让林旷稍稍有些涩然,因为昨天晚上他去找对方的时候,曾说过自己是楚时应的儿子,还拿了楚云飞“临死前”写的绝笔信做证。没想到这位一直和书院有着联系的刘县丞这么尊师重道,这反倒让林旷有点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