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兰县学,就坐落在县城主干道的尽头路边。楚天舒带着林旷没有走多久便到了。
单看县学的门楣,青瓦白墙,黑匾金字,便能看得出县太爷在县学这块没少下功夫。从外面看,占地已经不比林旷印象中的初中小了。
不过和楚天舒一起走进来后,林旷却发现这县学和自己预想中的学宫有着不小的差异。
在他想来这县学既然是县里的生员们(秀才)读书的地方,那至少也该是个环境清净、书声琅琅的所在。
可这一进来他就发现,第一进的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人中竟然有着不少家仆小厮之类的人员。
等到再进了第二进的院子,就见左侧的跨院里更是门庭若市。里面不但传来阵阵哄闹扰攘的声音,且有不少人在那边来来往往。
林旷观察了一番进出这间院落的人,发现除了少部分穿着儒服的生员之外,大部分人竟然都穿着九品术士才能穿的术服或者是家丁仆役的服饰。
不少穿着家丁仆役服饰和术士服的人看到楚天舒后,还会和他们打招呼问好。不过楚天舒这时候倒显得很矜持,对于这些人的招呼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直到一个同样穿着儒生服的年轻人和楚天舒招呼的时候,楚天舒才勉为其难的和对方正式打了个招呼。
林旷看得奇怪,问道:“这院子里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和赌场似的。”
楚天舒噗嗤一笑:“这可不就是间赌场么!不过也是你们术士的男舍!”
男舍,就是男生宿舍之意。
林旷眉头一挑:“这里是术士的男舍?!”
他怎么也想不到,男生宿舍怎么就能变成赌场了,不禁皱眉问道:“县学里的术士教谕和训导们不管?”
听到林旷提起教谕和训导,楚天舒却是面带不屑道:“指望他们?这事儿就是他们纵容出来的!”
见林旷面露不解,楚天舒解释道:“原来这县学里,是谁也不许带家丁进来的,只有身具秀才之名才能通行。可自从这几年开始推广术士学院之后,术士课程的教授就也都般到县学里来了。只要是入了九品的术士,不管学籍在不在县里,都可以进来旁听。
“可你想啊,一般的术士都是什么人啊!不是这家仆役的子嗣,就是那家长工的外甥。这进来了还能不听主家的使唤!所以一来二去,这术士男舍就成了家丁们的院子了。现在但凡家里有点钱的都会挑下人培养成术士,再送进来陪读。
“再加上县里的术士教谕和那两个训导,本身就是从县里大户人家赎身出来的,平日里也不敢管事儿,太长日久的就成了现下这个样子了。”
林旷听得微微恍然,但随即却调笑道:“看你说得义愤填膺的样子,但刚才不少人可是和你打招呼呢,你敢说你没去过这边的院子里?我看你和他们可是挺熟的!”
楚天舒被林旷说得一窘,但随即就不屑撇嘴道:“谁和他们熟啊!一帮子土老帽!天天就会赌钱!”
林旷闻言了然,楚天舒和这些爱赌钱的生员以及术士们应该不是一路人,甚至还有点鄙夷。
看来楚天舒是另有玩伴!
于是林旷心思一转,却是故意套话道:“赌钱还不好玩?除了赌钱你还能有别的可玩的?”
楚天舒没注意到林旷是在套他的话,闻言却是炫耀道:“那当然,赌钱有什么好玩的!要说玩还得我们将相会的……咳咳。”
刚说出一个“将相会”的名字,楚天舒就忽然想起林旷是自己老爹的人来着。自己这么信口直言,以后岂不是在老爹面前什么秘密都没了,于是说到了一半的话题顿时就打住了。
不过就算这么点只言片语,也是让林旷了解到了:这县学里果然是有着派系划分的,而楚天舒应该就是那什么“将相会”的一员。
可惜楚天舒对于这一点却是不愿意多说,咳了两声后就转移话题说起了正事:“林旷你先在这附近逛一逛,我去给你把学籍的事情办下来。”
听到居然不用自己亲自去,林旷倒是颇为惊讶:“不用我跟着过去一趟?”
在他记忆里,但凡入学籍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要本人在场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天舒摆了摆手:“用不着!你早拿到八品术士的鉴书了,不过是帮你入个学籍而已,不用非要本人来。何况我还要去找人打听怎么摆平书院的事儿,也不方便带着你,你就在这儿待带着就好。”
林旷闻言了然,便也不再多说,任由楚天舒离去,而他自己则漫无目的的逛起了县学。
不过这县学虽然有着五进院落,真的逛起来却也乏善可陈。
因为后面两进院落都是县学的教谕和训导们的起居办公之所,所以闲杂人等是不能随便进去的。而第二进右侧的跨院则是儒家秀才们的男舍,想要进去必须有着生员(秀才)的身份才可以。
所以在前后三进院子里转了一圈后,林旷晃晃悠悠地就又转到了左跨院这边。
左跨院这里在外面看着就觉得热闹,等到真进来了就发现,里面的气氛比外面看着时还要热闹几分。
三五张桌子摆在院子里,每一桌边上都围着六七个人。桌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