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孔嵬这个孔家大儒在,绝对掀不起浪花。
……
三个时辰之后,国子监。
稷山书院的山长司马镜,已经是这个月第十次登门找上了国子监祭酒孔嵬。
孔嵬一见司马镜,就横眉竖眼的怒斥道:“司马镜!你就是说破天了,老夫也不可能答应让李青参加国子监会讲!”
司马镜同样怒目而视,“孔嵬,我且问问你。李青那舍生取义,可是对孔圣的仁爱思想延伸和完善!知行合一致良知的学说,是否值得当今天下所有读书人学习!做不到知行合一,是不是不能称之为君子!”
“是又如何!”
“既然李青延伸并且完善了孔圣的思想,既然他的学说概括出了君子行为处事的标准。当不当的上儒家宗师?既然如此,为何你不肯邀请他参加国子监会讲!”
“孔圣以礼乐为基,开创儒学。李青不尊礼制,老夫如何能邀请他参加国子监会讲!”
司马镜恼怒了,上前一步直接揪着孔嵬的衣领,一边大骂一边质问:“好你个孔老二,当真是冥顽不化!老夫问问你,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两句话哪里说错了吗?”
孔嵬挣脱不得,又无从反驳民贵君轻社稷次之这番话。
自古以来,王朝可以更迭,君王可以更改。
但唯独这个世上的芸芸众生,这个世上的百姓不可更改。
正是因为有了百姓,才有国家,有了国家才有君王。
可偏偏李青直指本心,将百姓的地位放在君王之上。
这岂不是违背了礼制!
按照礼制,君王至高无上,是天子!
天子的重要性,天子的地位,怎能在百姓之下!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司马镜你给老夫松开!”
孔嵬现在只想赶紧离开,不愿再看到司马镜这张臭脸。
同时他心中也无比的纠结和复杂。
因为他也有点认同李青民贵君轻社稷次之的思想。
但认同了,就意味着有悖礼制,就意味着承认先祖孔圣的思想有纰漏。
正是出于这点考虑,因而即便孔嵬不是个食古不化的腐儒,也万万万万不能接受李青的思想。
作为孔圣后代,他绝对不能承认先祖的思想有纰漏。
正在二人争执之时,一袭紫袍的李青走了过来。
“李青见过祭酒。”
“李青?”孔嵬看到李青的瞬间,立马感到心中有愧,就像是做贼被发现了一般。
眼神下意识转移,竟不敢与李青对视。
司马镜见来人自称李青,顿时眼前一亮。
“你就是李青?老夫司马镜。”
李青微微一愣,眼前这位揪着孔嵬衣领拉拉扯扯的老人,竟然就是大周最著名的大儒之一司马镜。
愣了一会之后,他连忙作揖见礼。
“后学晚生,见过司马先生。”
孔嵬趁着司马镜与李青见礼之时,赶紧挣脱出来。
“李青,你来国子监何事?”
孔嵬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当中,司马镜排第二,李青排在第一。
因为他无法说服自己李青的思想是错的。
只能不断以礼制来麻痹自己。
李青回道:“陛下命我兼领国子监国子学博士一职,今日前来向祭酒报到。”
国子学博士!
司马镜听罢,顿时指着孔嵬哈哈大笑起来。
“孔老二啊孔老二,你抱着偏见,抱着那几千上万年前的礼制,不想让李青参加国子监会讲。
结果现在好了,陛下直接敕封李青为国子学博士了。
没有你的邀请,照样可以参加国子监会讲!”
说着,他满脸欣赏地看着李青。
“长青啊,你的学说和思想。无论是舍生取义还是知行合一,抑或者是民贵君轻社稷次之,老夫都非常认可!
三天后国子监会讲,老夫期待着你舌战群儒。
在学说和思想的辩论上,胜过那群守着古制而不思进取的迂腐之辈。”
李青微微欠身,“司马先生过誉了。”
两人说话时,旁边的孔嵬心情已经复杂到了极点。
既有为李青被天符帝授予国子学博士,能够参加国子监会讲而心中落下一块大石。
又为他的思想有悖礼制而感到愤怒和不赞同。
这让他无比的矛盾。
“事已至此,只能顺其自然了。”
孔嵬心中叹息一声。
赶走了司马镜,领着李青熟悉了一下国子监的环境。
……
时间一晃,来到了大周无数文人士子所期盼的国子监会讲之日。
这几天,八位在大周文人心中有着无比崇高地位的大儒,相继来到盛京。
亦有各大书院的山长,带领书院的嫡系学生们赶到。
想要在国子监现场,聆听大儒们的会讲。
一股浓烈的学术气息,笼罩在盛京上空,短暂的驱散了边境战争带来的阴霾。
足足上千名大周读书人当中的天之骄子,聚集在国子监专门用来进行大儒会讲的广场之上。
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