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柳河,是一条贯通整个盛京的内河。
是城外大周母亲河泾江的一条分流。
因源头处,河水倒泼而下,如杨柳垂条,十分壮观美丽。
所以这流入盛京城内的泾江分流,便被称为垂柳河。
垂柳河两畔,遍布着大小几十家舞榭歌楼。
这里是文人士子和富贵子弟们狎妓听曲的首选之地。
芳懈楼,佳丽上千,号称群芳争艳。
又因芳懈楼的姑娘非但容貌上佳,还可吟诗作对,能歌善舞。
再加上芳懈楼的幕后老板舍得花钱,经常不远数万里路途,耗费巨额资金,派遣姑娘去庆国学舞、去永国学曲。
因而芳懈楼生意的也越做越好,格调也越做越高。
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占据了盛京青楼的半壁江山。
今日有庆国来的乐师演出,盛京的文人雅士更是闻讯而来。
李青和孔德祥赶到之时,芳懈楼已经人满为患。
“这楼倒是气派。”
李青看着二十丈之高、共有十三层的芳懈楼,不由赞叹了一声。
在这个时代,若非朝廷阁楼,很少能在民间见到如此高楼。
二人刚走到门口,立马有一名徐娘半老的女子带着一阵香风迎了过来。
她面带笑容,十分热情的说道:“欢迎二位公子,二位公子里面请。”
为了把乐妓和良家女子区分开,各地官府明文规定,乐妓在外抛头露面只能穿紫皂衫子、戴角冠。
为了出门不受人白眼,这么多年紫皂衫子和戴角冠慢慢的也被设计的越来越端庄。
结果客人们非但不排斥反而更喜欢了!
这女子虽然上了年纪,但从五官和身材来看,年轻时候也是个标准的美人。
并且说话得体,不像李青既定观念中所想的那样,一进门就热情的往人怀里扑,或是贴身搂着客人的胳膊往里面拉。
进门之后,豁然开朗。
一楼大堂比李青想象中的还要大许多,装饰的金碧辉煌。
在符合文人士子品味的同时,又多了一丝萎靡之风。
一楼镂空,高达五丈,显得十分空旷。
大堂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舞台。
舞台四周,井然有序的遍布着一排排的席位。
粗略一看,竟有数百个之多。
此时已坐满客人。
穿着灰衣的下人,来回穿插为客人上着酒菜。
二人则是雅座,不似一楼拥挤。
可居高临下以最好的角度看到舞台上的演出。
李青和孔德祥还是来的晚了一些,雅座早已被人订空。
“李兄,孔兄,这边!”
却在这时,二楼雅座上,一道熟悉的人影,正向李青和孔德祥招手。
李青和孔德祥抬头一看,好家伙,这不正是御史台十名监察御史之一的李谦吗!
李谦身旁,坐着礼部侍郎李璨。
“没想到李谦这家伙也在,长青,走。”
孔德祥激动的就往二楼走去。
“见过二位大人。”
李谦作为监察御史,是李青和孔德祥的下属。
方才人多,李谦不好直呼。
现在私下里立马恭敬的行礼。
见过李谦之后,李青也和李璨互相见礼。
“好你个李谦,御史台这几天相处,我以为你是个呆板固执的书生呢。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怎么不早说。
我还奇怪,你平时也不是一散值就匆匆换上常服往外跑的人,怎么今天走的那么快。原来是到这来了。”
孔德祥蒲扇般的巴掌拍在李谦的肩膀上,差点把他整个人都从椅子上拍下去了。
李谦讪讪一笑,道:“这不是孔兄出身文圣世家,有些兴趣爱好,不好与你探讨吗。
不过还得多谢我族叔,不是我族叔拖了点关系,这雅间也订不到。
正好这里有四个雅座,我又看到孔兄和李兄,便喊你们上来了。”
李青和孔德祥,也齐齐拱手向李璨致谢。
“呵呵,我这侄儿非得拉我来开开眼界,正好闲来无事,便来看看。”
李璨面色尴尬,身为礼部官员,还是礼部侍郎,竟然出现在这种地方。
还被小辈个碰了个正着,让他着实感到无比尴尬,如坐针毡。
暗中狠狠的瞪了李谦一眼,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去就把这个逆侄吊起来打一顿。
“孔兄,你可知为何芳懈楼要花费重金,请永国乐师过来?”
李谦似乎感受到了李璨的目光,赶紧转移话题,略显神秘的对孔德祥说道。
孔德祥一愣,不就是为了进一步打响名声好赚钱吗?
但既然李谦有此一问,里面或许另有猫腻。
“据说啊,今天芳懈楼要趁着这个机会,选出一名花魁。
你想想看,芳懈楼号称千芳竞艳,个个才貌俱佳。
以至于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的花魁一说。
从这里面选出来的花魁,真的是才盖诸艳,貌压群芳。”
李谦啧啧说道,满脸的期待和向往。
几人一边随口攀谈,一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