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回到御史台,御史台的同僚见他遍体鳞伤的模样,不由纷纷上前询问缘由。
与他关系较好的孔德祥,还有一心想要拜他为师的王琰,直接愤怒了。
“长青,怎么回事,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先生,发生什么事了?你伤势如何?”
看着两人关切的目光,李青露出一个微笑。
“不用担心,都是些皮外伤,修养几天就好了。”
人群当中,御史台同僚心中开始各种嘀咕猜测李青受伤的缘由。
惟有御史左中丞,满脸肃容,看向李青的眼神含着敬佩。
朝堂为官,被人参一本,都足以心惊肉跳,惶恐不安。
又有谁能在最为年轻气盛之时,在风头正盛之时,主动去皇帝面前参自己一本。
此举无异于没事给自己添麻烦,甚至是自觉坟墓,堵死了自己的官途。
“陛下口谕!”
几乎是李青前脚刚踏进御史台,后脚就有一名宫中的青衣太监赶到。
青衣太监脸上堆满了笑容,躬着身小跑到李青身前。
“御史大人,陛下有口谕给您。”
李青闻言,面朝皇宫方向,作揖拱手。
其余御史台官员,也通通转身面朝皇宫行礼。
“陛下口谕,李青为官刚正不阿,坚守御史职责。自参一本,以身作则。当为百官表率。
御史台官员听令,往后当以李青为楷模,做一名敢于谏言、敢于自谏之官。”
口谕传完,在场御史台官员这才彻底明白。
李青身上的伤,是他为了以身作则自己主动请罪请来的。
尤其是当他们仔细询问青衣太监事情的经过之后,直接人都傻了。
无论与李青有无交情,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敬佩。
孔德祥喃喃道:“古之先贤,不外如斯。”
王琰目光灼灼的盯着李青,眼中精光大发,脸色异常激动。
口中一直念叨着:“知行合一致良知!先生以自身行动让学生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致良知!
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也不可更改道德的念头,并坚定不移的去践行。
致良知,学生悟了,学生悟了!”
王琰十分兴奋,仿佛触摸到了圣贤大道。
李青在他心中的地位,更是无限拔高。
同时也愈加坚定了要拜李青为师,追随在他的身旁学习圣贤道理的决心。
随着青衣太监的离去,御史台官员们也各自散开。
王琰来到自己的办公所在处,坐在桌案前,忽然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
“我为何不能效仿文圣的七十二门徒,将先生的道理传播天下,教化万民。”
这个念头一闪过,王琰仿佛找到了自己此生为之奋斗的目标。
“从今日起,我将随身携带笔墨纸砚,随时将先生的言论整理成册。
编撰成类似《论语》一样的文学巨著,供天下读书人阅览学习。”
“这是一个宏伟的重任,我一定要好好完成!”
王琰捏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
受到知行合一的影响,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决定实行。
王琰将一页白纸小心的在桌案上摊开,以镇纸压住。
取出一支毛笔,刚要落墨写下这段日子从李青那里传来的学问、道理,突然想到他并没有给这本巨著想好一个书名。
放下毛笔,王琰道:
“书名必须慎之又慎,不能轻易取一书名,玷污先生之学问道理。”
他坐在桌案前,苦思冥想许久,终究还是没能想出来一个恰当的、合适的书名。
“书名之事,暂且放在一旁。我先将先生所言道理记录下来,日后再请先生亲自取名。”
王琰重新提笔,以殿试文体,一笔一划极其认真仔细的写着:
王琰见李子。王琰曰:“吾自幼读圣贤书,已十五年矣。今多有迷惘,恐悖圣道,望夫子解惑。”
李子曰:“吾有一言相赠,知行合一致良知。”
李子问曰:“汝可知其真意?”
王琰对曰:“朱子曾言,知先后行。”
李子曰:“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知行本为一体。”
王琰曰:“何谓知行合一?”
李子曰:“知为行之始,行乃知之成。汝此前迷惘,源于知而不行。”
王琰曰:“何谓致良知?”
李子曰:“一念发动处即是行,摒弃不善之念,胸中不存一念不善。言行一致,表里如一。”
王琰闻之,豁然开朗。
李子曰:“孺子可教也”
开篇写完,王琰一遍不满意,便一遍遍修改。
一篇知行合一致良知,仅两百余字,他足足写了两个时辰之久,并乐在其中。
终于,最后改到满意为止,王琰才小心翼翼的吹干墨迹,视若珍宝的将其收了起来。
一篇写完,王琰越加迫切,马不停蹄的开始了第二篇。
“老师的学问,以知行合一为根,以义为基。第二篇当写义!”
闭目凝神半晌,王琰在脑海中打好了腹稿,才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