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这种东西,大体可以分为两类:
与你有关的。
与你无关的。
有关的人将有机会出现于你的意识运转中,在你的思维库中刻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至于无关的,即是它的存在对你造成了深刻的影响,从你的角度来看,甚至连它的存在都不曾得知。
对于和自己有关的家伙,人会做出思考,并且行动,以求维持原有的状态,或是寻求改变。
隔壁住着的王大妈今天早上冲进你家,砍掉了你的小拇指,你会思考她行动的缘由,权衡利弊,然后决定是原谅她,向她求饶,还是砍掉她,
然而,世界是完整的,历史是连贯的,事物之间是普遍联系的。
任何曾经存在过的人或非人,都对你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
假如王大妈砍掉你小拇指的真正原因是,一万三千五百七十年前的某个外星生命在你家旁边做实验,无意间留下了一种特殊的能量。
一万三千五百七十年后的今天,这种能量突然爆发,致使王大妈陷入了疯狂,这才做出了脱离常轨的行径,她的本意只是想为你送一份刚烤好的苹果派。
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你只能思考与你有关的“王大妈”,而不会去想与你无关的“外星生命”——至少,它在你的意识中是与你没关系的,甚至改变不存在。
那么,即使你最终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出于自卫目的反手砍死了王大妈,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还有刚烤好的苹果派吃……呃,我是说,这不怪你。
人的认知在绝对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狭隘的。
我们只能考虑和自己有关的东西,至于超出认知范畴的东西,根本不会被纳入思考过程中。
有的人,有的事情,它可能深刻地影响了你的人生轨迹,但你对它一无所知。
潘多拉打开了魔盒。
人们永远记得她的恶名。
切身痛感盒中灾厄的恐怖。
诅咒制造了潘多拉与魔盒的众神。
事实上,当疾病,灾厄,贪婪,嫉妒……这种种不幸充盈天地的时候,唯有希望被留在了魔盒中,没有被放出来。
每当人们被苦难击垮的时候,总还是会有希望。
在地上受难的人被认知范畴限制,它们不会知道关系希望的真相。
真相是压倒性的,庞大的,沉重的,也是缄默的,人类活在复杂的事物包围当中,受到无数因果牵连,永远幼稚,永远短视,永远只相信自己,永远无法掌握所有的真相。
无尽的黑暗覆盖大地,人只能凭着手中的一点烛光看清有限的范围,而这块光芒所及之地,正是它们的全部。
那浩瀚星河中的生命不会知道权限者们的抗争,青菜岛上的住民也不会知道曾有一名修女为他们修建方舟。
即便如此,这一切还是会深刻地影响它们的命运轨迹。
灭世的洪水,冰冷的深海,遥不可及的洛克里斯高塔,来自幻想大地的奥恩,拥有恶魔大脑的神明……种种要素支撑起命运的主干,赋予假象以实体。
如果——
有人在无尽的漆黑中看到了所有的真相,于是走出微弱灯光笼罩的狭小地域,拥抱那广阔无垠的真实……
它又会感受到何等的孤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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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成人收容中心,深埋地底的无光空间。
亚瑟牵着茉莉的小手站在中央的圆盘平台之上,旁边是恭敬侍立的德诺西。
得知亚瑟为茉莉解除了封印,这位严肃的中年人一度陷入到了震惊和狂喜之中,他彻底停止了先前的对抗态度,对亚瑟言听计从,跟个衷心的仆人似的。
此外,他对自己女儿的态度也是异常的崇敬。
通常来说,魔法力量的强弱并不会过多地影响个人在社会中的地位,除开出现问题的异人,没有人会利用魔法欺压同类。
但是“神”不一样。
它们过于强大,一念可决万民生死,群落的存废兴亡。
神的一切要求都应得到满足——无论合理与否。
人只有顺应神的意志,才有活下去的资格。
普通的居民对收容中心的隐秘一无所知,可以自由自在地活在阳光底下,无忧无虑,但上层的管理者可不能这么做。
区区血缘关系,在人与神的鸿沟面前根本无足挂齿,两者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生命。
德诺西对茉莉的崇敬态度乃是理所当然。
此刻,一扇门已经打开,外界的规则正源源不断地侵入到方舟半位面之中,将扭曲的时空抚平。
还有两扇门关着。
“茉莉,等回去了跟我说说关于终点车站和洛克里斯的事情。”
“好的,主人。”
亚瑟扯了扯嘴角,眼角余光看到面无表情的德诺西,心底稍稍松了口气。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自己女儿称某个年轻男性为“主人”,怕不是得直接动手,武力超度。
哦,我没有女儿,我连恋人都没有哪来的女儿。
那没事了。
“说了多少次了,叫我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