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白雾,诡异的料理,变异的人类。
这一切预示着某个人为的阴谋正在酝酿。
危机逼近。
亚瑟用脚底板碾了碾脚下不断挣扎的异形生物,心底生出一股生理上的厌恶感。
生命力顽强通常是一种赞美,并经常用以描述诸如“战士”,“奋斗者”,“冬日梅花”之类的事物。
如果将之用来称呼肮脏有害的东西,那就变成了贬低。
顽强的污垢。
蟑螂的生命力同样顽强,但它会传播疾病。
人看到蟑螂,第一反应就是感觉倒胃口,第二反应不是弄死它就是远离它,本质上是为了消除疾病的潜在威胁。
人骨子里就讨厌“污染”,“肮脏”,“恶心”,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中,脏东西都与死亡直接挂钩。
放在一些相对原始落后的社群,病重的个体会被抛弃或杀死,焚烧填埋,以防止瘟疫的蔓延。
当脏东西变成了自己身边某个同类的时候,人类本能的危机感便会敲响警钟——不管是因为同理心还是出于客观需求——我们都得让那个长得像人的脏东西彻底消失。
现在亚瑟体验到的即使这样的感觉。
就在几分钟前,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原本正常的人突然变成了怪物,那感觉真是相当糟糕。
出了这档子事,场内外的观众们的食欲估计也消退了大半。
观察了半天,亚瑟也没得出什么结果,所幸用灰雾将受伤的四足兽侵蚀掉了(主要还是因为恶心)。
它已经不是人类,思念荡然无存,只留下一点碎片残渣,证明它曾经是个人类。
“灵犀,你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不,我也没有头绪,只不过……”
灵犀扶正了头上的巫师帽,扭头看向会场下方。
“这和灾难脱不了干系。”
“朗格·纳罗克一定会来到,这是这个世界与终极毁灭的约定,神明应许的结末,至死方休的契约。”
“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听到的,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并且将会是这场末日浩劫的一部分。”
眼镜少年的语气沉稳而平静,眼中毫无阴霾,仿佛洞彻了过去未来。
“没有什么一定,我的朋友。”
亚瑟耸了耸肩,同样看向下方。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们是权限者,如果他要来捣乱,我们就得叫他好看,揍得他妈妈都不认识。”
灵犀闻言轻笑一声,有些意外。
“前辈,我还以为您是会遵循理性行动的类型,完完全全的头脑派,没想到也有这样的一面。”
“那可真是天大的误解。”
亚瑟摇头,沿着台阶走向斗技场中央。
“我只不过是个被感情论驱使的普通人而已,平常还好说,真要到了关键时候,我只会把理性蒸发掉,用肌肉和拳头说话。”
正中,白雾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稀薄,那股醇香的甜味也消散大半。
一座高达四米的移动肉山缓缓从白雾中现身,行走间悄无声息,没有发出响动。
力天使,埃里佛。
他的右手臂弯中抱着一个人……或者说,一具尸体。
金属撞击石头的声音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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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名红发女子踩着战靴走来,百米距离倏忽而至。
来人正是秦安。
这位年轻的无暇天天主站在埃里佛身前,看了眼他臂弯里的尸体,眼中闪过利芒。
“力天使阁下,那个是……”
“是周一粥。”
埃里佛瓮声瓮气地回道,他翻手将那具单薄冷硬的男性尸体放平在地,用粗大的手指指着周一粥的额头。
“他已经死了,死因是贯穿头颅的这处伤口,大部分脑组织都在瞬间被焚毁,一击致命。”
秦安仔细检查了下周一粥的伤口,却见他额头上的确有一道针眼大的孔洞。
拿手颠了颠重量,确实比正常人的头颅要轻很多。
“阁下,是您动的手吗?”
“当然不是。”
埃里佛失笑摇头。
“无暇天的小丫头,还是这么性急。我问你,如果是我杀的他,为什么他的身体已经如此僵硬?”
“我进入雾中的时间不过几分钟,除非是在杀死他后对他的尸体进行了特别处理,否则,便说明他已经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这些事情,哪怕是个普通人也看得出来,你却将它们忽视了。”
秦安皱了皱眉,不愉快的心情溢于言表。
以她霸道的性格,根本不会去听别人的意见,但力天使位高权重手段通天,说出来又是为她好,她也不便反驳。
“嘛,你现在焦急的心情我也明白,毕竟事关食王会,事关你的哥哥秦平,但光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这是我们所有人的问题。”
“你且放心,万一出现了问题,还有我们在……”
——“不是万一,是一定。”
灵犀跟在亚瑟身后,走到两人身边,面对两个能轻易杀死自己的强者,他不假思索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