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高屋无法分辨这是不是在做梦。
他的侄子保尔,倒在了血泊之中。
“叔……”
小男孩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眼瞳中的微光摇曳不定,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你听我说……”
嘶哑的声音。
不成形的更咽。
“母亲……她变得很奇怪。”
“我……很害怕,就跑了出来……”
“但是没能跑掉。”
高屋怔怔地低下头。
一柄菜刀嵌入了保尔的腹部正中。
衣服破裂,露出下面垫着的书籍,还有大滩渗出的血迹。
“我被母亲……刺了一刀。”
“刺完之后……母亲以为我死了……但我没有……”
“她不知道……我身上……还穿着书做的……铠甲。”
“我假装没了气,等到她走了才跑出来……”
“叔……我想来找你。”
“呐,叔,我好痛啊。”
“真的……好痛。”
“我……会没事的吧?”
高屋沉默着,轻轻抱住保尔小小的身躯。
在他近三十年的生命历程中,他从没有如此温柔地对待过任何一个人。
“你会没事的。”
“放心好了。”
“你一定会没事的。”
“那……就好。”
保尔的双眼缓缓阖上。
“母亲……大人……”
小手垂落,砸在冰冷的雪中。
远处,白枝城的中心。
城堡上下亮起一盏盏油灯,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骚乱。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
无尽的大雪中,一个身体肥胖的男人抱着冰冷的尸体,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名字。
那声音逐渐失去了人类的音色,仿佛绝望野兽的嘶吼。
“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