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坤强自忍耐掌伤之苦,顺着那人手指方向望去,果见山上黑压压一大批玄天门教众手持兵器杀下来,足有三百人,当先一人是雷使。
此刻他未戴面具,正是李羽坤曾经非常熟悉的那张脸,只比数年前略胖了一些,也成熟了许多。
雷使一边飞奔,一边四下打量张望,似在找人。他在人海中终于望到了李羽坤,立刻开怀大笑,并兴奋地挥了挥手。
李羽坤大喜道:“兄弟你可来了。”他受伤之后不能发力呼喊,加上周围杀声震天,他的话根本传不出去。
雷使高声道:“传余天王号令,电旗营死战守山,有功。请电使率领兄弟们先行撤退,回山休整,此处由我雷旗营应付便是。”
玄天门生力军冲入战场,场上形势瞬间逆转。
正道群雄人数本就不多,这一下更是落了下风。原本苦苦支撑的电旗营见来了援兵,精神大振,完全没有撤退回山的意思,反而随着雷旗营大举反扑。
正道群雄只能且战且退,慢慢聚拢到一起御敌。
十余名电旗营的甲士护着李羽坤轻轻松松杀出重围,远离战圈,一人说道:“电旗营战死了那么多兄弟,其余兄弟要为他们报仇了,因此不肯退去。”
李羽坤扭头一看,见说话之人手提单刀,浑身血渍,满脸血污,根本看不清面貌。
那人抬臂用衣袖抹了一把脸,笑道:“在下林奔,李大侠可还记得。”
李羽坤喜道:“原来是玄天八孝卫之一的快刀林奔。”他与林奔只在听风观时见过,并不算熟,苏红儿还以快剑破了林奔的快刀。但方才并肩作战,不知不觉亲近了许多。
想起自己曾以一招力劈华山制服了昆仑派刀剑双绝的岳华城,笑道:“林孝卫换刀了啊!”
林奔脸上一红,李羽坤自觉失言,急忙说道:“多谢林兄弟护我杀出重围。”
这时蓝林甫奔了过来,道:“林奔,速速保护李大侠回山。”
“多谢蓝兄,多谢林兄弟。”李羽坤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与蓝林甫站在同一阵营,心中忍不住苦笑。经方才一战,自己手上又沾染不少正道中人的鲜血,实不知以后还能如何立于江湖。
虽说自己也是逼不得已,但终究走错了一步。
林奔命人搀扶李羽坤,一名高大健壮的甲士征得同意后,索性将李羽坤负在背上。林奔率领十余人护着李羽坤撤出战场往山上走去。
李羽坤忍不住回头观望战况,有了雷旗营助战,正道群雄瞬间显露败相,一个接一个人被杀,一声声惨呼传来。
李羽坤心中着实难受,但又无可奈何。
背负李羽坤的甲士虽然健硕,但毕竟大战在前,体力损耗严重,又知李羽坤受伤严重,不敢走得太快,怕牵动李羽坤伤势,那可万万担当不起。
一行人缓缓上山,李羽坤回想方才血战情景,不免心有余悸,想到自己日后又当如何自处,忍不住叹了口气。
林奔本来走在最前面引路,听到他叹气,放缓脚步说道:“李大侠无须担心,中原武林各派不知天高地厚,敢跑来青龙山撒野,那真是老寿星寻短见,活得不耐烦了。大小姐和余天王镇守总坛,万无一失,那帮兔崽子断没可能攻得上峰顶。”
李羽坤不禁皱眉,心想余不从定然已部署妥当,群雄别说攻破玄天总坛,就连全身而退只怕都困难。
今日之战,也许仅仅是双方的试探性对战而已,实不知还有多少大战即将上演,到时又不知会死多少人?只怕青龙山果真要血流成河、尸骨如山了。
正行间忽听山下三支响箭响起,砰砰砰在空中炸开。
林奔停步仰望,皱眉道:“这是敌人的信号,难道他们要增兵强攻?”
一名甲士道:“林孝卫不必担心,纵然敌人倾巢来攻,余天王也有应对之策。”
林奔点头道:“嘿嘿,风旗营和云旗营还未登场呢!到时让这群兔崽子好好领教领教我们玄天四旗营的厉害!”说罢忍不住看了一眼李羽坤。
李羽坤终是外人,不便插嘴。
忽见山道上一人自山下飞奔上来,林奔见是自己人,急忙迎上问道:“山下战况如何?”
那人停步躬身道:“启禀林孝卫,敌人血战杀出重围,败退逃去。”
“好,好!速去报与天王知道。”林奔大喜。那人领命离去。
一行人继续上山,路过一亭子,林奔正欲请李羽坤去亭中稍事歇息,却见亭中坐了一人。
李羽坤也已看到,认得那人是秋九,示意背他的甲士将他放下,然后勉强走到亭边,躬身行礼道:“晚辈见过秋前辈。”
林奔等人虽不认得秋九,但见李羽坤对他如此尊敬,也都肃立在亭外。
秋九指着林奔道:“你们几个先行上山,将战况详细报与余天王知晓。”
林奔急忙应是。他身居教中要职,自然知道教中教主以下,除了两大天王、四大使者之外,还有许多前辈高人,虽然并不任职,但地位极高。
林奔望了一眼李羽坤,秋九摆手道:“去吧,这小子我来照料就好。”
李羽坤点了点头。林奔等人告退离去。
秋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