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根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嘿嘿笑着说道:“李大侠尚未自证清白,在下不敢明言,敢请大侠体谅。”他闭气装死大耗元气,说了许多话后喘了好一会才又平复。
李羽坤皱了皱眉,也不再强求,问起叶大根下一步的打算。
叶大根只道让他不用担心,自己只要在树林里调息一炷香的工夫,恢复元气后便有法子采到药草并溜出山去。
李羽坤见他信心满满,也就不再多说,互道保重后便走出树林寻那萧叔叔去了,一路不住思量叶大根所说的话,断定群雄必然已有行动,说不定已有先锋赶到了青龙山,那一掌翻江董斌说不定便在其中,所以才会在山中被毒蛇咬伤。
有毒蛇出没的地方,附近多半有解毒草药。
木屋不大,但建构精巧雅致。木屋前后,亦有一大块菜地,栽种了一列列冬令蔬菜,李羽坤认得其中一片是芦菔。
他曾听爹爹说:这芦菔,味甜,脆嫩、汁多,熟食甘似芋,生食脆如梨,其效用不亚于人参,故有“十月芦菔赛人参”之说。
李羽坤心道:“萧叔叔种了这么多蔬菜,一个人怎么吃得完?是了,瞧这四间木屋甚是宽敞,多半有亲人同住。”
那萧叔叔显是听到了李羽坤已到,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小子,进来吧,门没关。”
李羽坤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迈步走进木屋,只见萧叔叔正坐在一张矮几之后喝着茶。
屋内陈设雅致,一尘不染,与那萧叔叔一样干净整洁。
萧叔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李羽坤坐下:“不必过于拘谨,你就当老朽是你的朋友也罢,长辈也可。”
“晚辈不敢。”李羽坤正色坐下。
萧叔叔为他倒了一杯茶,李羽坤恭敬谢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觉清香扑鼻。
“老朽名叫萧道炎,并非玄天门教徒,想必嫣儿也已告诉过你。”
“是。”李羽坤放下茶杯,点点头,“但她并未提及前辈大名。”
“老朽深居青龙山十五年,犹如冢中枯骨,名讳实已无用,江湖上只怕也早已没有人记得老朽了。”萧道炎淡淡道,“你可知老朽到底是什么人?”
“前辈必是江湖高人。”李羽坤正色说道。
一丝傲气在萧道炎瘦削的脸庞一闪而过,随即他便又恢复冷漠,淡淡道:“你中心定是在想,老朽并非玄天教众,却何以能在青龙山一住就是十余年,何以能与教主的女儿过从甚密?”
“是。”李羽坤确实满腹狐疑。
萧道炎喝了口茶,说道:“老朽其实是嫣儿母亲的师兄。”
李羽坤呀一声,显然是吃了一惊。
萧道炎哼了一声,傲然道:“十余年前,说起雪山剑派,江湖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雪山派虽然人丁单薄,掌门人之下不过十余名徒子徒孙,但哪个不是江湖上成名的剑客!”
“雪山剑派、雪山剑派,啊……”李羽坤惊道,“莫非就是多年前被一场玉龙雪山上的雪崩灭门的雪山派?”
萧道炎重重叹了口气,满脸悲伤神情。
李羽坤歉然道:“晚辈失言,前辈莫怪。”
萧道炎缓缓摇头,意兴萧索,他闭起双眼,似在回忆往事,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良久,他额头满布汗珠,双肩颤动,又重重叹了口气。
李羽坤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充满怜悯地看着他。
“那夜雪崩,冲毁了所有房屋,将整个雪山派都埋入了雪中。”萧道炎张开双眼缓缓说道,“秦师妹下山办事未归,侥幸躲过一劫。师父他老人家竭尽所能救出来我,自己却力竭身死,雪山派只我和秦师妹,也就嫣儿的母亲活了下来。”
李羽坤听得呆了,只听萧道炎接道:“任凭你本领再强,在天灾面前,显得多么的微不足道,我亲眼见到大师兄和二师兄被雪浪卷入,五师妹和六师妹本来可能有机会逃生,只是她们二人一心想去救大师兄和二师兄,最后也被大雪掩埋。本来大师兄和五师妹是一对,二师兄和六师妹两情相悦,如今只盼他们能做得地下夫妻。”
李羽坤手心满是冷汗。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良久,萧道炎才缓过神来,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显得有些冷漠。他定定地看着李羽坤,问道:“听说你是少林寺主持的亲传弟子?”
“是,晚辈有幸蒙恩师传授了少林武功。”李羽坤点头答话。
“可你的掌力之中似乎有一股绵柔之力,不像是少林功夫,莫非嫣儿将玄天功教了给你?”萧道炎冷眼问道。
李羽坤正色道:“不瞒前辈,恩师曾传我日月无极功功法,晚辈资质愚钝,尚未练成。”
“原来如此。”萧道炎淡淡道,“玄天功虽然精妙,终究不是正派武学,练之无益。你的无极功尚未大成已极具威力,他日练成之后,便可跻身武林一流高手之列。”
“前辈高看晚辈了,晚辈甚是惶恐。”李羽坤说道。
“未来之机确也无定数,希望你和嫣儿能过了眼前的难关。”萧道炎又道。
李羽坤听出他话中另有他意,忙颔首道:“请前辈指点。”
萧道炎道:“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