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青忽得单腿跪地,咬牙道:“右腿中了一刀,左臂被削了一剑,不碍事。”白衣上已血迹斑斑。宇文嫣急忙扶着她回马车疗伤。
赵宏道:“我与几名贼人对了几掌,气息不畅,并无大碍。”
赵溢道:“李大侠,我左肩受伤,没事。”
只那赵翔受伤较重,脸色惨白,靠在山壁上呼呼喘气。赵溢咬牙切齿道:“三弟被人重手打在后背,受伤极重。”
李羽坤急忙拉起他手掌,掌心贴掌心输入真气,助他调匀内息,只过了一盏茶工夫,赵翔脸色才慢慢转红,勉强翻身跪倒在地,道:“多谢李大侠救命之恩。”
李羽坤急忙将他扶起,道:“赵大哥无须行此大礼。”
赵宏和赵溢立即上前行大礼感谢,他二人虽内功不弱,但不会以内力给人疗伤。
赵溢扶着赵翔返回马车旁,宇文嫣让他进马车休息。但他坚持不肯,只是靠着斜躺在车板上。
李羽坤和赵宏则检视被击倒击杀的众人,见有受伤倒地者,便出手封了穴道,以防他们走脱或是突施暗算。
宇文嫣跳下马车,冷冷地盯着那带头人,只看到他满脸惶恐。
那人颤声道:“你……我……”
宇文嫣冷冷道:“说吧,若有半点隐瞒,我便打断你腿脚,把你扔在山林之中。”
那人眼珠打转,思索片刻,终于彻底屈服,和盘托出。
原来此人名叫孔百岁,是这伙人的带头人,他们本是交州安南地区的武林人物,被那交州都护杜凌风养为门客已有多年。
此番杜凌风暗地里勾结了桂州都护钱尚云、容州都护呼延北承作乱,企图瓜分岭南,割据称王。
至于造反的具体细节,此人的确不知。他只道这些门客奉杜凌风之命于今夜子时前赶往石龙镇,会桂、容二州派遣之人合力攻占石龙镇大营,抢下钱粮。
所劫钱粮若是能全数运回三州则更好,若是不能,则烧毁粮草,尽量多得抢回军资。
而其余两州都护到底派出了多少兵力,孔百岁也一无所知。
宇文嫣听罢眉头紧皱。
李羽坤问他何以要诛杀自己一行六人,那孔百岁吞吞吐吐,不敢明说。
宇文嫣道:“坤哥,此事系我玄天门的事,你无须插手。”
李羽坤见她眉头紧皱、面色凝重,猜测此事事关重大,便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能袖手旁观?”
那欧阳青坐在车内,听到外面说话,插嘴道:“大小姐,既然李大侠自愿援手,你便说与他知晓吧。”
宇文嫣注视李羽坤,良久叹了口气,道:“谢谢你。”反手一指,点晕了那孔百岁,随即吩咐赵氏兄弟,“赵宏,你骑着小白火速赶往东莞县,通知那里的玄天门弟子,让他们即刻前往石龙镇。”说罢摸出一块令牌抛了过去。
赵宏双手接过,小心翼翼揣入怀中,领命而去。
宇文嫣又道:“赵溢,你护送欧阳青和赵翔速回青龙山,并禀明余天王,请他派遣高手速来接应。”
欧阳青急道:“大小姐,让我留下来与你并肩作战,我的伤真的不碍事!”
宇文嫣笑道:“以前让你好好练武,你偏要去钻研易容术,听我话,你先回青龙山。”
欧阳青无可奈何,只得答应。
宇文嫣分派完毕,携李羽坤同骑黑鬃马原路返回石龙镇。
路上,宇文嫣向李羽坤简略明说事情原委。
原来李唐对岭南地区的统治向来并不稳固,数年前当今皇上在岭南增设了五府经略使,治所设在广州,统领广州、交州、容州、桂州、邕州五州。
玄天门在岭南地区苦心经营多年,实际上已基本控制了邕州,虽未得证实,但宇文嫣猜测那邕州都护洪道荣实为其父宇文宗的属下。
再者,玄天门又常年结好那经略使裴敦复。
而其余三州都督护平日里名义上虽听命于裴敦复,暗地里却沆瀣一气,甚至与当地南蛮以及南诏都有勾结,企图在岭南获取更大的利益。
半年之前,三州都护派人游说邕州,说当今皇帝宠幸贵妃,任用奸佞,国事日益荒废,天下早晚必会大乱,希望四州联手,趁机除掉五府经略使。
到时四州便可瓜分岭南,进可夺取大唐南部,退可在岭南割据称霸。
可那邕州都护洪道荣非但当即果断拒绝,而且还大义凛然、直斥其非,那三州都护怕他泄露机密,自然不会放过他,多次派遣高手前去刺杀,结果都被玄天门暗中派人瓦解。
后来,三州都护查明是玄天门暗中作梗,所以对玄天门便怀恨在心,但又畏惧玄天门高手众多,故此暂且忍耐了下来。
李羽坤听完宇文嫣所说,大致明白了个中原委,心道:“虽然宇文宗妄想称霸武林,但其又并未趁机搅动岭南动乱,从而趁机得利,反而相助除乱,倒也不失为正道所为。”想到这里不免暗暗下决心,定要设法破坏三州图谋,以保岭南安稳。
说话间两人快马奔回石龙镇,李羽坤问道:“不知那军资粮草屯在何处?”
宇文嫣道:“赵氏兄弟已探明,在镇北大仓。”
两人将黑鬃马放入树林,下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