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宁眼角眯起,清冷的面容下薄唇微微翘起一角。
“不行,明日早起去镇上!”
“又去镇上?”
云泽眼珠一瞪,困意全无。
他一脸委屈的瘪起嘴。
“少爷,你该买的书都买了,还去镇上干什么?”
贺兰宁掠过云泽,直接来到苏知鱼跟前,立刻换上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明日我陪你去镇上,给聂茵茵改户籍吧!”
“好!”
苏知鱼想也没想便一口就应了下来。
回头,她朝着一脸苦瓜色的云泽比了个鬼脸。
“云泽,明日还得辛苦你早起哦!”
故意!
绝对是故意的!
云泽气急,咬着牙气呼呼的鼓起了腮帮子。
这少爷和苏知鱼在一块就准备好事,怎么受伤的总是他这个小书童呢!
心头不忿,云泽连告辞得客套话都懒得说了,抱着打包好的水饺,转头就朝门外走去。
贺兰宁无语,连忙拱手作揖,礼性十足的请了辞,这才离去。
出了老苏家的宅门,贺兰宁加快步伐追上了前面生闷气的云泽。
“好了,不过让你早起一天而已,最多明日到镇上你看上什么东西,本少爷都买给你便是了。”
贺兰宁话音刚落,云泽立刻转过头来,小脸笑得比花还灿烂。
“真的吗?那少爷说话可要算数。”
早前他就看中了一个木匠做的风车了。
苦于价格昂贵,一直没舍得。
这会子少爷都发话了,他定要将其拿下。
这云泽变脸比翻书还快,贺兰宁一阵无语。
他背着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行,本少爷一向说话算话!”
此时,聂家。
聂茵茵还是被聂国柱和聂俊捉住拖回来家。
“死丫头,你要是敢自寻短见,老子就让你娘下去陪你。”
聂国柱拽着周氏的头发,一把将她推倒聂茵茵的身边。
聂俊则坐在堂屋的四方桌上,一条腿搁在身下的板凳上,一手捻着桌上的花生米往嘴里扔。
“爹,你跟她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锁房间里,等着出嫁就成。”
这丫头反正是嫁也的嫁,不嫁也得嫁!
他就只需要等着收彩礼钱,然后挑个模样周正,家世清白的媳妇就好。
心里美滋滋的,聂俊都懒得看一旁鬼哭狼嚎的母女二人。
吃完一盘花生,他一脸不耐烦,将花生壳朝着聂茵茵扔了过去。
“死丫头,你就认命吧,谁让你是个女娃,赔钱货呢!”
聂国柱也跟着狠狠啐了一口。
“赔钱货,三日后村口的老光棍就会来结亲,你最好老实点,别整什么幺蛾子!”
聂国柱一边放着狠话,一边寻来一根拇指粗细的麻绳将聂茵茵手脚捆绑了起来。
“等你想通了,老子再给你松绑。”
聂茵茵被关在乌漆麻黑的柴房,一颗心如坠冰窖。
嫁个一个她根本不爱的人,任人轻贱,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吗?
聂茵茵咬着牙,神色呆滞。
过了许久,她的眼眶干涸了一般,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她压抑的闭上了眸子,绝望感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几乎窒息。
她的母亲懦弱无能,父亲视她如敝履,人生已经再无半点温暖了。
柴房里有她熟悉的篾刀,她挪着身子寻了出来,将绳子割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