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寒心脏狠狠刺痛着。
虽然莫长川说的话太过奇幻，可看到小奶鲸那双湿漉漉的葡萄眼，还有眼底的眷念时，他似乎看到了当初在孤儿院看到的小小一团的宝贝女儿。
小嘤嘤！
她果然还活着！
看着也非常健康！
秦毅寒还看到了旁边一头成年大西洋过客鲸嘴里叼着海豹肉！
原本有些恍惚的神思猛地被拉回。
海豹肉？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快的抓不住。
他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又是激动又是酸涩羞愧……
小嘤嘤这是如愿以偿吃到海豹肉了！
这时候的秦毅寒因为见到宝贝女儿太高兴，并没有多想。
一个奶娃娃，为什么对海豹肉念念不忘？
秦毅寒眼眶发涨，心口发痛。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吩咐身边的保镖们。
“我在这里透透气，你们离远点儿！”
保镖们不敢离远点儿！
保镖队长鼓起勇气开口：“先生，宋大夫说……”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秦毅寒侧头，眸光冰寒如利刃，看的保镖队长浑身一哆嗦。
“是，我们马上离远点儿！”
老板色内厉荏的样子太可怕了。
实在不行，那就等老板真的跳进海里的时候，他们再下去捞人吧。
他们人多，捞起来应该速度非常快，老板应该不会出事。
秦毅寒没有下去，他和莫长川之前的担心一样，不想变成了小奶鲸的宝贝女儿的异样被旁人发现，所以哪怕恨不能跳下去抱住宝贝女儿，也只能一再忍耐着，让自己不要冲动。
飞快看了一眼如影随形的无人机，秦毅寒又低下头，快速看向紧跟在游轮旁边的小嘤嘤。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生怕说出让人怀疑的字眼来。
额头的青筋都突显了出来，声音艰涩，似乎都透着疼痛。
“先吃饭吧，我们是去浮州岛，吃完了可以直接去那边找我们。”
秦嘤嘤：“……”
饲养员爸爸这是……认出了她？
认出了她？
真的认出了她？
幸福来得太突然，小奶鲸都不敢相信。
但如果没有认出来，饲养员爸爸会跟一头虎鲸说，让她先吃饭吗？
不会吧！
那次在海洋馆，秦嘤嘤发现饲养员爸爸对艾瑞和利达表现得并不亲近，应该是感官一般吧。
可现在却让她先吃饭！
“嘤嘤嘤~~~”
爸爸爸爸~你是认出了嘤嘤对不对？
嘤嘤好高兴啊！
爸爸真聪明！
爸爸好聪明！
嘤嘤好喜欢爸爸！
特别特别喜欢的那种~~~因为太高兴了，小奶鲸再次没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从海里再次蹦跶起来，然后又狠狠地砸进海里。
秦毅寒看着就觉得痛。
“小……”
“嘤嘤，会很痛”几个字被他死死咬在牙关，然后面容和平时一般淡漠无二，淡淡出声。
“跳那么高，不痛吗？”
秦嘤嘤嘿嘿笑。
“嘤嘤嘤~~~”
不痛不痛！
肉肉多，不过就是摔着了也高兴！
再次见到饲养员爸爸，而且饲养员爸爸好像也认出了她，小奶鲸那叫一个高兴啊。
高兴地连着飞出海面好几次，然后又兴奋地在旁边一边追着游轮，一边转圈圈。
秦毅寒看着看着，瞳孔一热，险些哭出来。
他不敢想象！
完全不敢想象，若不是莫长川咬牙坚持着不肯晕过去告诉他，小奶鲸就是小嘤嘤，他会不会发现这头小奶鲸就是他的宝贝女儿。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比如小嘤嘤是被对人类友善的虎鲸救了，然后在哪座荒岛上。
又或者其实是被哪个没有被查到的渔船救了，带到了不知名的远方……
但从没想过，小嘤嘤会变成一头太平洋小虎鲸。
而且还是现在网络上非常火的那头太平洋小奶鲸。
秦毅寒脑中闪过青阳寺汇智大师禅房内那盏火焰欢快跳跃着燃烧的长明灯，再看看一路随行，欢快地恨不能飞起来的小奶鲸，视线渐渐模糊。
秦嘤嘤看到了，秦嘤嘤懵了。
“嘤嘤嘤~”
爸爸，你为什么哭啊？
见到嘤嘤不是该高兴吗？
是不是不喜欢嘤嘤现在这个样子？
秦嘤嘤焦躁起来。
“嘤嘤嘤~”
可是嘤嘤不知道怎么变回人类幼崽，茵茵姐姐说她知道，但是她似乎身体不好，她很久没有跟嘤嘤说话了。
小奶鲸急切的嘤嘤声拉回了视线模糊的秦毅寒的神思，从小奶鲸的葡萄眼中看到不安忐忑，秦毅寒有些慌乱地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
他咳嗽一声，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沉静。
远处的保镖们齐齐看着这一幕，一个个目瞪口呆。
他们老板这是……哭了？
哭了？
堂堂秦氏集团总裁，帝都秦家的掌权人，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