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惨白了一张脸,看着魏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
因为他当时,是真的……认定了她已经死了,所以丝毫都没有想过,要为她谋求生机,也丝毫没有考虑过跟白璐国谈判。
她觉得心寒,其实……无可厚非。
叶夭夭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其实你生出了这种念头,倒也是正常的。”
换了任何一个女子,恐怕也无法保证,不会生出这种念头来。
魏荨看向楚然,开口道:“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原因!这几天我无数次,尝试说服自己,说这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我无数次告诉自己,你的选择的确就是我内心所期望的。但是我发现,并没见多少成效,我们之间已经产生了裂痕,越来越大,我觉得我这辈子,都跨不过这个坎了,请你理解我。”
楚然红了眼:“荨儿,对不起……”
魏荨没看他,或者是根本不敢看他,毕竟是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她怕自己多看一眼,都会心软。
她收回了眼神。
看向叶夭夭,开口道:“皇后娘娘,这次多谢您求了白磷果,让我重获自由,您的大恩大德魏荨不会忘,未来但凡有用得着魏荨的地方,娘娘吩咐一句就是。至于楚将军,也谢谢你多日奔波找到我,并帮我求皇后娘娘帮忙,你的恩情,我也会记着!”
只是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连称呼都已经改了,不再叫他楚然了,而是叫他楚将军。
楚然立刻道:“去找你,把你带回来,都是应当的,没有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荨儿,事已至此,我不敢为自己分辩什么,你说的不错,我的所作所为,其实枉为你的未婚夫,你对我失望,也是我咎由自取。只是,你走了之后,楚然决定,终身不娶,此生我认定的楚夫人,只有你一个!”
魏荨霍然抬眼看向他:“你何必如此?”
楚然也盯着她:“荨儿,我的心意,你一直都是知道的,我当真……”
他当真,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了。
没办法分辩,也无从分辩。
魏荨偏过头去,俨然是不想再听。
她对着叶夭夭一礼,开口道:“皇后娘娘,那既是如此,民女就先退下了!楚将军,娘娘都在这里了,你也没理由,继续关着我,不让我走了。我只不过是你的未婚妻,还不是你们楚家的人,你不能这么霸道。”
楚然苦笑了一声,开口道:“好,我不拦着你!”
他也没脸面拦着她了。
倒是这个时候。
叶夭夭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盯着魏荨,说了一句:“魏姑娘,其实我非常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想了一会儿,我觉得有件事情,你还是应该知道一下!”
魏荨一怔,看向叶夭夭,开口问道:“什么事?”
叶夭夭道:“你出事了之后,楚将军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在边关一直等到陛下到了,便赶紧请旨要离开,说是要亲自去白璐国找你,要带回你的尸首。你应该清楚,这场战事刚开始的时候,陛下和慕容沉玉都没有加入战局,所以楚将军把白璐国的大军打回去了,也杀了他们不少人,更别说从前他守在雁北关,与白璐国接壤,跟白璐国肯定有旧怨。
所以他在那个时候去白璐国找你,跟送死没有区别。他也对陛下说了,万一他被白璐国的人抓了,请陛下勿要以他为念,他会自尽。不仅仅如此,我看他当时的意思,是不管能不能找到你,他已然是有生死相随的念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是不能理解他吗?”
这一点,叶夭夭是很确定的。
但是从楚然的眼底,她的确是看出那种心如死灰的念头,就跟当初慕容折雪坠崖,她?那种心痛是一样的。
魏荨愕然地看向楚然:“有这件事?”
她并不知道,楚然一开始,竟然想过去白璐国找她,只是为了把她的尸首带回来。
她也更没有想过,楚然竟然想陪着她去死。
楚然哽了一下,红着眼,直言道:“纵然这般不孝,对不住父亲和母亲。但是荨儿,你是因为我做了这个守将,才会被抓,你死了,我有什么颜面独活?没有你,我又怎么活?”
魏荨一时间失语。
叶夭夭也看着魏荨道:“所以,尽管他当时真的为了大义,没有管你,甚至谈判都没有过,但是他选择了忠于国家的同时,也没有打算辜负你,他会陪着你共赴黄泉。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不是为了诱导你什么,只是觉得你应该知晓全情,然后再做出决定。”
叶夭夭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慕容折雪不管她的死活,她肯定也是会伤心的,但是要是他准备全了大义之后,陪着她一起死,叶夭夭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魏荨是不是能接受,她就不清楚了。
魏荨顿时忍不住,掉了泪下来,偏头看了一眼楚然,忍不住就上去,捶打了他几下:“你为什么不早说?”
楚然被这样的变局惊住,低头看向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你……你不生气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早说……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说这个啊,他也没想过,这一点竟然能让荨儿原谅他?
魏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