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夭夭冷着一张脸,打断了他们:“孩子就在你们手上中了毒,你们还敢说,你们什么都没有做?不想死,就把解药交出来!”
叶夭夭这说话之间。
京兆府尹也怒喝道:“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狡辩!要是这孩子死了,你们都是杀头的罪过,你们可知晓!”
那些绑匪们也都吓傻了。
原本都只是镖局的人,镖局倒闭了之后,没了工作,一时间又过不惯太贫苦的日子,便想着铤而走险,干完这一票发了财,以后衣食无忧,谁知道竟然被抓住了,原本都没做过多少大凶大恶的事,这时候自然都很恐惧。
而这个时候,又一名官差道:“你们要是不肯招供的话,那我们现在就用刑了!还有,按照我朝律法,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第一个招供的人,可酌情从轻处罚!”
这下。
绑匪们顿时对望一眼。
所有人都觉得,就算是自己不招供,其他人也会招供出卖自己,既然这样,自己为什么不抓紧这个被从轻处罚的机会?
于是都相继开始招供起来:“我说!我说!那个孩子被我们抓了之后,一直哭,一直闹,还要逃跑,我们担心他的哭闹声,被人听到了,到时候事情就难办了,就想着把他打晕,可是谁知道,打晕了没多久他就能醒来,重新开始哭闹,我们也是没办法了……”
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而另外一个人赶紧抢着招供道:“所以我们就把身上的毒药,给他喂下去了,毒药在身上时间放长了,我们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了,就一股脑的全喂了……所以,所以我们也没有解药……”
叶夭夭咬牙道:“你们真是该死!”
亏得这些毒药里面,没有类似鸩毒,和鹤顶红这些,喝了不久就会致命的药,否则这孩子已经没命了。
她看向众人,开口道:“这孩子的身体,暂时不能移动!京兆府尹,有劳您派人下山去抓药,并且在药铺借来一套针,一定要快,一个时辰之内,必须把东西都带来!”
若是带着孩子下山,在宽阔明亮的地方下针,自是更为方便,但是这孩子身上中这么多毒,若是还随便移动,血液逆冲,到时候情况更严重。
京兆府尹立即道:“要抓什么药,叶二小姐您赶紧说!”
叶夭夭很快地报出了二十多个药名,并且开口道:“除此之外,还有借一套熬药用的药罐子,以及一个药碗,一根蜡烛,还有半桶水,一样都不能少。还有,记住了,不管大夫对我的方子,有什么疑惑,都不要听,直接让他按着抓药就是了,出了任何问题,我来负责!”
叶夭夭知道,自己报出的这些药材,大夫们恐怕是不能理解的,因为有的药物之间是相冲的,但是这个孩子同时中了五种毒,而且跟她之前在买花的铺子给刺客们下毒不同,那时候她在刺客们身上下了好几种毒,但那些毒之间的药性,没有混合效果,所以可以每种毒分开用解药解开。
但是这个孩子身上的五种毒,有三种毒药之间的毒性是互相影响的,这些毒性在血液中混合了,情况极为复杂,自然也不能用正常的法子解毒。
这下,把官府的人都听懵了,官兵道:“一套针,药罐子和碗,蜡烛,我们都是能听明白。但是您说的,这……这么多药材,叶二小姐,我们记不住啊!”
京兆府尹问道:“有人带纸笔了吗?”
官兵们出来都很着急,没人带纸笔。
京兆府尹问道:“叶二小姐,这……能否您下山去抓药?大家都记不住!”
叶夭夭道:“这孩子身上的毒,随时可能出问题,我得在山上看着他!要是实在没纸笔话,不如……”
话到这里。
叶夭夭看向地上的炭火,那是绑匪人在山上烤火,烧焦的木炭,她拿出袖中的帕子,抓起一块炭火,便准备往上头写字。
可是炭火写出来的字迹很粗,两个药材名就能写满一张手帕的样子,看样子根本不够写。
叶夭夭心急如焚,也懒得再想别的办法,当即便打算咬破自己的手指,直接写。
倒是这个时候……
慕容折雪清冷的声,打断了她:“我去取药。”
叶夭夭愣了一下。
抬眸看向他。
这个时候,慕容折雪已经转身,下山去了。
叶夭夭赶紧问:“那药名,你都记住了?”
慕容折雪没回话。
脚步都未曾停留,直接便离开了,显然当真是只听了一遍,就已经记住了。京兆府尹赶紧吩咐了几名官兵,开口道:“还不赶紧跟着那位公子下山,帮忙拿东西!”
官兵们立即跟着下山去了。
等他们一走。
京兆府尹看了一会儿慕容折雪的背影,总觉得这人的气度很像太子殿下,毕竟太子殿下的风仪,当真是世间少有。
但是想想殿下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于是他觉得自己肯定想多了,便回头看了叶夭夭一眼,实诚地开口道:“那位公子看起来,是个不爱主动管闲事的,一路上没说一句话,上了山也是一声不吭。怕是看见叶二小姐你,要咬破手指,他才主动提出下山,去办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