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陵园里回来,景宴睡觉前发现谢时竹指尖有一处伤口,渗出深红色的血,已经结痂。
这应该是她在陵园,不小心被路边的花草划伤了,当时以为是被蚊子叮咬了一下,也没在意。
景宴抿着唇,找来医药箱,用酒精为她消毒后,又撕开创可贴,轻柔地缠上她葱白的手指。
谢时竹抬起手腕,看着被创可贴包裹的指尖,每一个棱角都压着下方,整齐到过分,这只有强迫症的人才会有的洁癖。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只要是景宴待过的地方,任何东西都有条不紊地摆放,几乎连一丝灰尘也看不见。
景宴将她坐在床边的身子拉回来,关了屋内的台灯,把谢时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低沉沙哑的声音靠近她的耳边,“睡觉。”
谢时竹在漆黑的空间内,眨巴一下眼睛,“好。”
景成自从被赶出景家,变得颓废不堪,整天抑郁寡欢。
今天早上程思语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他在客厅等了整整一天,可是直到凌晨两点也没见程思语的身影。
景成不免担心起她,害怕她在外面跟朋友吃饭遇上危险,接连给程思语打了十几个电话。
到最后,每一通电话都被自动挂断。
景成微微皱眉,他现在什么也没有,母亲从景家攒的小金库,全部折合成精神损失费赔给了景之阳。
他也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从景家一出来,景成就没再跟刘兰联系过。
毕竟,他的亲生母亲,将他伤害得遍体鳞伤。
景成已经和刘兰断绝了母子关系,以后各过各的。
至于,他的亲生父亲,景成已经没有兴趣知道。
忽然,景成脑海中闪过一个人脸,当时在公司的时候,有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明明是一个陌生人,却带着爱意。
他以为是准备巴结自己。
可是,那男人也没有缠上自己。
景成脸色一白,急忙拿起手机,在网上搜那个人的名字,待看见悬赏令上的照片时,他脑袋一片空白。
之前也没有注意这个人的五官,这次有清晰的照片,中年男人的五官竟然和他有几分相似。
景成震惊得连手机也没有握住,砸到了自己脚上。
哈,真是可笑。
他的亲生父亲居然是一个通缉犯。
在武鹏义跑到国外后,他除了跟景家签合同外,以前签的合同全都出了事,这些人都在疯狂找武鹏义。
在与景氏合同生效前,武鹏义就被迫暂停一切,对景氏根本就没有造成一点损失。
那些经武鹏义之手的地产,基本都烂在手里,甚至因为一些不合格,造成了几名工人的伤亡。
武鹏义身上可是背着几条人命。
景成深深呼出一口气,始终不愿意承认,他是武鹏义的儿子。
没事,反正他还有程思语,也有孩子。
只要有手有脚,他不信自己能饿死,依然能养起程思语,就是没办法给她再买名牌包包,让她过上以前奢侈的生活。
但程思语又不是什么肤浅的女人,肯定不在乎这些。
景成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也没见程思语回来,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摇摇晃晃从沙发上站起来。
随即,捏在手心的手机震动起来,景成急忙拿起,当看到是林兴思的来电后,他微微一愣。
像林兴思这种人,他现在变得一无所有,竟然还会联系他。
景成沉默不语接起了电话,林兴思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来出来:“哎,我听别人说,昨天你那个女朋友去医院把胎打了。”
“什么?”
景成握着手机的指尖收紧。
“就你女朋友去流产了,”林兴思说的时候语气还带着嘲讽,“你不会真以为你女朋友爱你的人,不爱你的钱吧?很早之前我就告诉过你,看见过她跟一个男人搂搂抱抱,你还不信。”
景成嗓子里似乎卡住了东西,张大嘴巴,好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
林兴思继续说:“你也是脑子有病,当时跟谢时竹结婚,你就坐上了总裁位置,那个时候,就算你不是景之阳儿子也没事,毕竟公司是你的。”
景成颓废地瘫坐在地板上,双眼发愣,呆滞又无神。
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今天记得往窗户外看,我听说景宴可是买下了几千个无人机,要求婚谢时竹,你别错过了啊。”
话音一落,林兴思挂断了电话。
景成缓缓闭上眼睛,林兴思的话让他心里徒然升起悔意,随即又被不甘心填满。
程思语竟然敢骗他。
原来当初谢时竹说的话全是真的,他眼神是真的不好,该去眼科看看了。
就这样,景成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很久很久。
谢时竹醒来时,原主身上的恶意值经过一夜,仅仅剩下5.
她眉梢轻佻,并没有感到意外。
身侧的男人已经没了身影,她伸出胳膊探了探,依稀残留男人的温度。
她缓缓坐起身,门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谢时竹哑着声音说:“进来吧。”
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