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虹会跑来明家拜年,这是明梦依没有料想到的。
“你只是想跑出来透透气是吧。”
明梦依认为此时的她对燕虹已经非常了解了。
“被你猜中了。”
燕虹像个霜打茄子一样垂头丧气,他现在十分怀念过去出任务回不去家的日子,现在他要面对家中七大姑八大姨的各种询问,个个问他找没找女朋友,说已经找了之后一群人又看不上明家,开始劝他换一个,备选都给他列出一二三四五来了。
虽然燕虹也看不上明家,但那些八竿子打不着亲戚秀优越感的嘴脸更令人厌烦,而且他又不是要被拉去配种的猪!
“我们的交易现在看来倒是对你更有好处了。”
明梦依开了句玩笑,不过这也算得上一句实话,在元依依的鼎力相助下,明梦依现在已经是实质上的明家掌权人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燕虹的存在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这让燕虹心下有些异样,或许两人距离“分手”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彭策家过年人员比元依依家还少,可怜兮兮就他和李云隽两个,李云隽倒是对这种现状十分满意,她一回来就张罗着洗床单被罩和窗帘,随后还把屋里屋外的玻璃都擦了一遍,像个田螺姑娘一样勤勤恳恳。
但彭策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别扭,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与李云隽相处。
好在李云隽也没有发动什么激烈的一波攻势,甚至十分自觉的除了吃饭之外,没有过多的打扰彭策。
这份贴心令彭策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李云隽只要想着师父还愿意收留她,还没有把她扫地出门就很值得她庆祝,这样容易满足,日子原本也就是平平淡淡的过下去,想来熬不了多久李云隽就又要收假回冥河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大过年的彭策接到了一个稀客的电话,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被破坏了。
来电话的人是他的前妻吕晴溪。
当时李云隽和彭策正在吃晚饭,彭策从来接电话也没有什么可避讳徒弟的,来电显示上也是个陌生的号码,他以为只是谁的拜年电话,随手就接了起来。
然后李云隽就看着两人迅速在电话里骂了起来,她目瞪口呆,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桌子上。
“彭策,你越来越能耐了,一大把年纪还风流得很,现在都学会勾引小姑娘了?”
吕晴溪的声音从话筒里漏出来,听着如同一个刻薄的菜场大妈,哪还有什么天后的气质。
“你在说什么?”
彭策立刻认出了前妻的声音,但这扑面而来的恶意让他没有反应的时间。
只可惜后续的每句话李云隽听得不太真切,两人都飙起了方言,人在骂街的时候总是能激活沉睡在血脉最深处的本能。
首先吕晴溪指责了彭策私生活混乱,和年轻女孩搞在一起不知廉耻。
随后彭策反击先提离婚又再婚的可是她吕晴溪,自己换了多少个男人心里没数还好意思指责别人。
吕晴溪自然是暴跳如雷,开始极尽所能贬低彭策,用词之生僻李云隽理解不能。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彭策彻底被惹毛了,开始大骂吕晴溪是个破鞋。
这一场电话交锋,比两人当年离婚的时候闹的还要难看。
最后吕晴溪先挂了电话,彭策半句话卡在喉咙眼憋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甩手就把手机狠狠的砸在了墙上,顿时一片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书柜上摆着的花瓶也受到牵连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师父?”
李云隽小心翼翼的出声唤道,她真的怕彭策气出个好歹来。
“没什么事,先吃饭。”
彭策回过头来才想起李云隽还在,他不能随便发火。
“我先去收拾一下……”
李云隽看着花瓶里的水洇湿了地毯,花泥也扬的到处都是,下意识想去拿笤帚和簸箕。
“收拾什么收拾,先吃饭!”
彭策再次命令道,吓得李云隽立刻坐回了椅子上。
只是这样的气氛之下,还有谁能吃得下饭?
彭策心乱如麻,但他只能强压着心绪,李云隽还是个小孩儿,无论如何不能迁怒到她的头上,但他只觉得满腔情绪根本没处发泄,最终还是对李云隽挥了挥手,让她想干嘛干嘛去了。
想扫地还是刷碗随她,想来她现在也一定只想离自己远一点。
彭策这样想到,仿佛再次回到了当年人生的最低谷,自己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价值。
然而彭策还没来得及伤感太久,就听到了门外如同强拆一样的敲门声。
“彭策!开门!我给你拜年来了!”
元依依在外头哐哐哐的砸门,一直坐在前厅守着残羹剩菜出神的彭策最先听到了声音,他憋着一肚子气冲到了大门口,看到有两个人站在门外,神情僵了一下。
“过年好啊!”
元依依手里拿着个不锈钢盆,刚才敲门的巨响就是借助这个工具发出的。
“你们是来接李云隽的?”
彭策说出这个立刻出现在脑子里的猜想。
“听听你说的这个话,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元依依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