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熟悉了,不论是头发长短还是被衣服勾勒出的曲线,都像极了夏予。
还有那种感觉,让陆淮钦的心开始颤动,仿佛被一只手揪扯住,呼吸难耐,阵阵发疼。
可那张脸分明一点也不像。
“把八戒抱过来。”陆淮钦吩咐。
宋鹤站在边上有些急,尾指微不可见地弹了弹。
但是陆淮钦此时此刻的心只挂在那夏予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夏予的背脊僵了又僵,终是蹲下去把八戒抱在怀中。
八戒一向排外,当初还抓过陆淮钦和太医院的人。后来夏予失踪,八戒开始和陆淮钦亲,但也只和他亲。
能让八戒这么乖的人,世上只有夏予了。
“转过身来。”陆淮钦迫不及待,嗓子都变得喑哑。
夏予抱着八戒缓缓回身,遽然,八戒在她手里划了一下,猛地蹿到陆淮钦怀中。
陆淮钦接住八戒,也看清了夏予的容貌。
何止是不像夏予,简直是毫无关系。他还期盼自己第一眼是看错了,如今细看,更是不像。
“哪里人?”陆淮钦还是不死心。
“回大人的话,这是我的表姐,从锦官而来。”
“锦官?”陆淮钦拧眉,“叫什么?”
“让她说。”陆淮钦冷声打断欲出口的宋鹤,直勾勾地盯着夏予。只要她开口说话,他便能听出是不是夏予的声音了。
夏予在陆淮钦的注视下缓缓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了摆手。
陆淮钦见是哑巴,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夏予,就连她的发梢都没有放过。
细细审视过夏予身上的装扮,陆淮钦没有找到一点夏予的痕迹,终是打消了心底那可笑的念头。
目送夏予进屋的时候,陆淮钦眉宇微动,喊了声“阿迢”。
在场所有人的心都一惊,陆淮钦见夏予的脚步没有半点变化,手心渐渐用力,将手中的画像拽破。
夏予进屋后,宋鹤就替她关上了门。
知道陆淮钦被阻隔在外,夏予松了一口气。
她将汗湿的手心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背的疼痛让她回想起方才那声“阿迢”,心口顿时感到莫名的窒息。
曾经她也这样试探过陆淮钦。他们曾经许下过誓言,永远都不会猜忌对方。
可一路走来,他们之间何止是猜忌。他们简直将“同床异梦”展现得淋漓尽致。
好在她早有准备,将长发剪去些许,还改变了盘发髻的方式。
至于八戒,她实在了解不过。虽然有情,但到底是只畜生。夏予想要他发狂,拿银针扎他一下便可。
虽然是躲过了陆淮钦,可陆淮钦那张脸却是撞进了夏予的心里。
不过才半月不到,陆淮钦就沧桑了许多,胡子邋遢,眼底一片青黑,身形也消瘦了不少,下巴最是削尖。这一切,夏予是看的最清楚不过了。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呢?
他明明知道他们在一起回不到从前,也不会快乐,为什么就不能放手呢?
非要强行困在身边,或者得不到就毁掉才甘心吗?
夏予看着手背上的血迹顺着指尖滴在地上,心口越发抽痛。最后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用力把眼眶中的眼泪逼了回去。
回宫的路上。
陆淮钦坐在马车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八戒的毛,脑中全是夏予的背影。
没道理。
没道理八戒会认错人。他不是人,不是靠眼睛去辨别东西,而是靠每个人独特的味道。
没道理。
没道理八戒开始温顺地趴在她脚边,被她抱起来后,又抓了她一下。
可是他试探地喊“阿迢”的时候,那人又没有半点反应。
就算是他,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也会下意识地有些反应。除非她特地训练过,或者说当时的处境让她不敢有半分懈怠。
如果她真的是夏予,这一切便说的清。
八戒会跟上她,但她怕暴露,用了点法子让八戒抓她。又因为她了解陆淮钦,所以特地训练过自己,生怕在陆淮钦跟前露出半点破绽。
陆淮钦也不是没有接触过易容,兴许那女人就是易容的夏予呢?
这般想着,陆淮钦觉得是自己疑心太重,得了大病。
先且不说这世上有几人会易容术,就说夏予落崖这么久,怎么可能还在京城?
“何幸,你觉不觉得那人真的很像阿迢?”陆淮钦还是忍不住问。
“陛下,一点也不一样。”
“那是因为你和她接触不多。”即使脸不一样,可一些动作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似曾相识。
“陛下,夏贵人早就不在京城或者周边了,你,何必自扰。”
自扰?陆淮钦苦笑。
他如今这样折腾自己,这一生还有几个月的活头?
他不过是想夏予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
他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在死的时候,夏予都不在他身边。
他更不想自己死后,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葬在皇陵里。
更不想自己一死,夏予转身成了他人妇,与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