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一场闹剧很快收尾。幽蘅公主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很诧异。
“他真把沈安跟老太太软禁了？”
“是的。而且剩下的毒药还都喂给了沈江河。”
幽蘅公主愣了半晌，轻嘶一声。
“还是轻了。”幽蘅公主叹了口气，摸了摸沈月璃的头，眸色暗了暗。
她的璃儿受的苦，难道就这么轻易算了么？然后还将两个罪魁祸首好生地养着？
“未必。”沈月璃笑了笑，对上幽蘅公主疑惑目光，意味深长道：“入了东厂牢狱之人，反而一心求死呢。可见死了，还反倒是件好事。”
幽蘅公主恍然。
“是了，可以让他们生不如死！”幽蘅公主咬了咬牙，“来人——将沈江河的下场告诉老太太跟沈安。”
至于宋玉珠……
幽蘅公主本打算疏通一下东厂的关系，让自己的人能得以进东厂地牢，给宋玉珠带句话。
亲儿子就要死了，好歹也得让宋玉珠知道吧。
但幽蘅公主才刚起了个头，沈月璃就开口道：“我去吧。”
*
宋玉珠在东厂的日子，比宋玉珠还要凄惨得多。
沈月璃踏着阴冷黏腻的台阶走到宋玉珠牢房前的时候，差点儿没认出来。
“……沈月璃？？！”宋玉珠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看来人是沈月璃，怔了怔，“怎么是你？？！”
“不然，宋姨娘以为是谁呢。”沈月璃笑着看向宋玉珠，“以为是那个帮你四处宣扬我杀了你女儿的那个小厮么？”
宋玉珠瞳孔微缩。
但她并没有特别惊讶——那小厮做的事会被沈月璃发现，也实属正常。但她现在只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有没有给沈月璃带来影响，是否如她所愿，沈月璃成了过街老鼠……甚至还得为她枉死的女儿赔命！
但是沈月璃这副言笑晏晏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受到了任何影响……
难道……失败了？
宋玉珠有些焦躁。
沈月璃似乎并没有发现宋玉珠的焦躁不安，抱臂打量着宋玉珠，感慨道：“宋姨娘还真是瘦了不少呀。人也瘦脱相了，看上去憔悴极了，显得又老又丑呢。”
“啊不，现在不能叫宋姨娘了。我爹不可能再要你……大伯也说了，是你勾引他，跟他无关呢。”
宋玉珠怨毒地盯着沈月璃。
沈月璃欣赏够了宋玉珠的表情，才悠悠说起了今日此行的目的：“说起来，你许久没见到你那儿子了吧。”
宋玉珠心里一突。
“什，什么儿子……”
宋玉珠惊疑不定地望着沈月璃，一时间不知她是在诓自己，还是真的发现了自己的儿子……
然而沈月璃却毫不犹豫地打破了宋玉珠心底的那丝侥幸——
“沈江河啊。他不是你儿子么？”
“什……什么沈江河，我不认识。”宋玉珠心慌意乱，但是还是不得不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生怕沈月璃只是在诈她，其实并不知道她跟沈江河的实际关系，只是有所怀疑。
沈月璃不可能知道的……
对，不可能！
她为了不让沈川他们察觉，已经好久没有去看过儿子了！！！
她明明藏的那么好……沈月璃怎么可能知道！
“这样子啊……”沈月璃的语气似是有些遗憾。不等宋玉珠松口气，却听她又道：“既然如此，那沈江河服下了毒药，显然也跟你无关了。”
宋玉珠倏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毒……毒药？？！
沈月璃言笑晏晏，神色真诚，根本不像是在说假话。
宋玉珠只觉浑身都血液都蹭的蹿上了天灵盖，忍耐依旧的脾气再也按捺不住。
“沈月璃！！！”宋玉珠死死抓着栏杆，朝沈月璃咆哮：“你敢！！！你敢动他……我跟你拼命！！！”
沈月璃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宋玉珠这般失态的模样。
看上去，跟沈老太太的泼妇骂街也没什么两样嘛，她还以为宋玉珠不管如何都会始终装着柔柔弱弱呢。
沈青曼的死对宋玉珠的打击不可谓不大，而如今沈月璃又说沈江河中了毒……宋玉珠几欲崩溃。
骂道最后，宋玉珠完全没力气了，攥着栏杆苦苦哀求：“二小姐，算我求你了……江河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啊！二小姐，有什么冲我来，你放过他冲我来好不好？”
沈月璃嘲讽地扯了扯唇角。
“你们为了谋取我爹的一切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爹是无辜的呢？没想过我跟我娘，我哥是无辜的呢？”
还有沈家的满门上下……
说杀就杀啊。沈月璃永远忘不了那日，她紧赶慢赶回到了沈家所看到的那片血流成河……当真是一点儿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血水染红了整片侯府的土地。
哪怕过去了那么多年，这副惨状却仍旧历历在目。
宋玉珠不可置信地瞪着沈月璃。
“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沈月璃笑了笑，“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明白，你跟老太太他们对我们做的那些事，我都会千百倍地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