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京城来人了,咱们得回府上去。”
这天颜夏正拿着新做出来的玻璃检查透明度,冉旭就急急的跑了过来。
“京里来的……什么人?”颜夏问。
来的是太监还是大臣,或是某一个皇子的谋士,这代表的意义可完全不同,应对方法自然也就不同。
冉旭噎了一下,眨着眼,尴尬道:“不知道!”
他挤出一个笑,走近拉了颜夏的手,才道:“消息是知府传下来的,县令也是刚得到信儿,就派人来告诉了咱们,京里来人,肯定会上咱家府上看看的,现在活字印刷的那一套东西,也确实就放在父亲的院里,所以,咱们回吧,父亲会见机行事的。”
颜夏点头,消息不全,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前脚回府,后脚京中的人和知府与县令就都到了。
看这速度,是一路上压根没停,连县衙都没去,直接就奔着冉府来了。
人一到,颜夏只一打眼,就知道了,这是宫里出来的,大概齐是皇帝的心腹,很受重用的那种。
另外,这也透出一个信息,那就是皇帝暂时还没将活字印刷的消息传出去,更没有拿到前朝,不然来的该会是个官员。
当然,如果前朝的官员真的都知道了,很有可能来的也不会这么快,怎么着也得打上一阵子嘴仗啊。
这位公公来了,只能说明老皇帝身子板还不错,那些个皇子暂时还蹦跶不起来,兴许是连消息都不知道呢。
若是知道,有心的话,怎么着也该派人过来了。
快马加鞭的话,肯定比老皇帝派的人更快。
“冉公的献礼有心了,陛下很是欣喜,商人也是大雍朝的一份子,如此爱国之心,很是该赏的。”白面无须有点胖得很憨厚的公公,其实精得很。
话说的客套,也没有盛气凌人的做派,对冉父算是态度很好了。
冉父激动得深深一礼,腰弯下去,差点就没抬起来。
大雍朝非公堂或大朝,平日都不行稽首礼,弯腰九十度已经是最大的礼了。
“起吧,据说活字印刷是你儿媳妇想出来的?哪位奇女子?可否让咱家见上一见?!”
“应该的,应该的。”冉父激动的满脸通红,回头高声喊道:“老二,带着你媳妇出来见过贵人!”
“当不得‘贵’字,冉公称咱家为伍公公便是了。”伍公公很是洒然的道,同时向屏风后走出的两人看去。
这两人便是冉旭和颜夏,两人来到近前,先是见了礼,然后便安静的站在一旁,不问便不说话。
伍公公上下打量着颜夏,若是换别人,如此打量是很无礼的,但他是宫里的公公,贴身伺候贵人的,没有见不得女眷的说法。
“好气度,冉家有福!”伍公公嘴角露出微微笑意,道:“冉公为咱家介绍一下这活字印刷吧,对了,还有刚刚来时的路面,听说也出自冉公家里?”
虽然问话是对着冉父的问的,但伍公公的目光却是瞥向了颜夏。
颜夏一垂眸,伍公公就知道他猜的没错,果然又是这小女郎弄出来的新东西。
于是伍公公决定在渠县多住一段日子,也好把这里的新东西都了解透彻了,回去才好回话。
这一住可不得了,伍公公只觉得他在皇宫里沉浮的四十几载完全就是白过了,按理说,这世间最尊贵华丽的地方就是皇宫了,不管谁有点什么好东西,都愿意往宫里送,讨上面人的欢心。
伍公公还真不是什么没见识的人,皇帝的宝贝他看过,甚至皇帝还赏赐给他过,皇后的宝贝他也看过,那些贵妃什么的,都愿意用她们最看重的宝贝来贿赂他,以求得一个跟皇帝亲近的机会。
哪怕是太后的宝贝,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全天下最稀奇的东西,还得看皇帝的私库。
可是这么几天后,他突然觉得皇帝的私库也不过如此。
被无比宝贝着的七彩琉璃,在人家这里只是烧出来的失败品,而正品呢,那是透明的跟水晶一般的东西,小女郎叫它玻璃。
这个玻璃好啊,装在窗子上,透明的,风吹不进来,阳光却能洒进来,皇帝都没见过的好东西。
然后小女郎还做出了镜子,照得人影纤毫必现的,拿一块镜子回宫里,那些宫妃非得抢得打起来不可,连皇帝都分不开她们。
伍公公看着颜夏就像是在看一个大宝贝。
然后他决定了,让冉家一同进京。
冉家是附带的,主要带走的是颜夏。
冉家人也明白这一点,可那又如何,他们占了便宜啊。
进京肯定有封赏的,亏不着。
如果运气好,没准他们冉家还能成为皇商呢!
那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非得去吗?!”颜夏很不情愿,她的小别墅还没盖起来呢,种下去的粮食和蔬菜都还没熟,这时候真不是进京的好时候。
“去吧,去领了赏,若是想回就再回来。”伍公公态度温和得不像话,“一来一回,快的话,用不了一个月的。”
一个月就回?那压根就不可能,等皇帝接见就得等些日子呢,再说了,要是真被赏了,肯定很多人会上门来的,他们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