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西门岳钟那样的地榜高手面前,他都显得无比得傲气,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白子规处在西门岳钟的位置上,怕是肺都要气炸了。反过来想想,直到死都不知道对手叫什么,而且某种程度上还真的契合了他说的“你不够资格知道我的名字”这样的说法,怕是死不瞑目了。
反之,现在到了几个小辈的面前,他却显得慈和了许多,只是一直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黄前辈,不知您是什么修为呢?实在是太强了。”李昌忍不住双目放光。军伍之人最为纯粹,谁的拳头够大,谁就是老大,更不用说这位前辈本来就是自己人,现在他是心服口服。
“回去问问你家中尉就知道了。”黄豫章呵呵一笑,面目突然严肃了起来,“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老夫不需要你们陪着。”
“那就好,晚辈先去相助自己的袍泽了。”李昌、冷星云二人眼看着周围已经溃散了的相府护卫们困兽犹斗之下,竟然还又爆发出了不弱的战斗力,一时之间也开始焦虑了起来,只是担心自己若是离开的话,不免有些失礼,因此不敢妄动。此刻既然他发了话,哪里还能按捺得住,拱手一礼,转身离去了。
“你们几个可以稍微等一等。”黄豫章伸出手来,对着白子规、白子默、贺喆三人招了招手,“你就是贺府的那位公子了吧?季真兄最近可好?”
“好。”贺喆依旧是一副非常冷淡的样子,不过到底高人在侧,他的心中也不是一点敬畏都没有,按照习惯微微点了点头之后,犹豫了半晌,还是吐出一个字来。
“那就好,回去帮我问你叔叔好。”黄豫章明显看出贺喆不爱说话,因为再转头看向白子规、白子默二人,“玉角跟我说,今天青雀会来,不过没想到的是,竟然还跟着一个小的。这就是赤琼了吧?你刚才那个不断补充真气、恢复伤势的是什么手段,能跟我说说吗?”
白子默张口,微微愣了一下。
“如果是什么秘密就算了。”黄豫章人老成精,当即抢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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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白子默有些尴尬地一笑,黄豫章却又很随意地摆了摆手,“无需如此,哪个修士还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秘密呢。”
“确实。”说到这里,白子规不禁有些出神。他不由得想起了刚才那那场乱战,上古凶兽的守护灵,令人心悸的旱灾之力和毁灭真气,还有那口精神力都探测不到的深深古井,即便以他的见识而言,都是有些超越了他预想的存在。
现在看来,那些海族修士的手段还是太单调了一些,也许是先天的环境所限制,终归比不上九州修士手段的丰富多彩,以至于他从海族归来之后,心中多多少少还是起了一些傲慢的心思。亲眼目睹了这一战,也算是给他敲了个警钟。
自己与黄晋云的一战虽然侥幸有了一些成就,但是修为上的差距是天然存在的,还是不能小觑任何一名化神境、尤其是地榜级别的修士。
“昔年我跟苏先生学艺的时候,自己真正的压箱底手段,向来都是不外露于人的,这也一向是我们的习惯了。老游之前就老跟我说,你们多么多么出色,现在看来确实不错。”黄豫章一边又补充道,一边敲了敲他们的头。
这么一说,他也就相当于宣告了自己的身份了。白子规兄弟二人顿时感觉到亲切了许多:“原来如此,难怪前辈竟然能够研究出如此强悍的能力,地榜修士在您的面前什么都不算。”
“我比你们父亲虚长几岁,叫我一声黄伯伯就好了。”黄豫章点了点头,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落寞的神情,“我韬光养晦这许多年,要是斩杀区区一个地榜修士都还要大惊小怪,那我也就不过如此了。”
白子规:“……”
“今晚的事情,看来我们大哥早就跟黄伯伯商量好了?”这句话让谁都不想接,他也只能努力试着转移话题,“那么我们大哥去哪儿了,您可知晓?”
“他啊……”黄豫章笑了笑。
……
宽敞又精致的院落之中,一道黑影从一件件法器级别的精美装饰物之间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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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有什么仆役靠近之时,只要轻轻往下一沉,就会深深没入门墙林木所投下的阴影之中,那些看起来身手不弱的仆役们,竟然没有一人察觉到异样。
此刻正是正月初一,夜半子时,对于许多小户人家而言,守岁结束,可以举家休息了,但是对于高门大户而言,却才刚刚开始。也只有还不更事的小孩子会在仆人的带领之下先去休息,成年人一般都会为整个新春之时的人情来往做准备——天一亮就要开始了。
而此刻权势熏天的相国府,更是长安城中,除了皇城之外最为灯火辉煌的一家,甚至比起皇城来都差之不远。满园无论是墙壁、回廊、朱柱还是高树,都挂着灯笼,几乎看不见一处不能被光辉照耀的地方,端着酒食或是各种器物的仆役、穿着华丽新衣的田家夫人子弟们来来往往,热闹如同街市。
可是那道黑影偏偏就瞒过了所有人的耳目,如入无人之境,就这样在重重叠叠的浅淡稀疏黑影之中游走着,一直到了后院处,一个相对偏僻的院落之中。
“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