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头上扎着黑色头巾,黑色长袍,黑色靴子,腰间坠着一枚墨玉,一柄足足顶得上寻常长剑三四柄长度叠加的长剑,从他的身上长长得拖在了身后的地面上,就连剑鞘、剑格、剑柄、剑缨都是纯黑的,远远看去就像一朵乌云飘来。
那人的身材十分高而瘦削,活像一根竹竿,对于旁人来说不算是那么宽大的衣袍,对他来说简直就能够随风在他的身上晃荡。那人的面目惨白,虽然看起来是男生女相,俊俏非常,但是配上他十分僵硬、毫无表情的面部肌肉,再加上僵直的目光,简直就是让人感觉到白日见鬼了。
但是这张脸,白子规却没有丝毫恐惧。他曾经见过这张面孔,就在那天与暗蚀部狭路相逢的晚上,那个将暗蚀部的两名修士轻易截杀、然后与自己交手的那名年轻修士,也是自己出道以来,头一名能够在同一修为下、与自己胜负难分的修士。可不就是面前这人了?
“怎么了?青雀你曾经见过舍侄吗?”白子规的反应虽然不大,但是在这群高阶修士的面前,完全休想能瞒过任何人,因此当即就引起了贺季真的注意。
“见过一面。”白子规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轻轻点了点头。
“你果然还是保不住他。真没用。”贺喆的目光却是毫无波动,而是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一旁、被贺管家扶着的小马,然后又将目光转移了回来,直视着白子规的双眼,用干巴巴的语气说道。
白子规:“……”
“休得胡言,你哪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贺季真当即呵斥道,“这位是我的客人,之后一段时间会住在府上。你们既然认识,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段时间多交流交流感情,到时候一起去参加太学大比,听到没有。”
贺喆又看了白子规一眼,然后对着自己的叔叔微微躬身,旋即转身顺着来处走去,腰间的长剑撞在了门上,然后直接从门上透过,拖曳在地面上,跟着他一起离去了,让人那柄长剑看来简直就像是幻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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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与他交过手的修士,例如白子规,才知道绝非如此。
“一会儿来正厅陪我们一起用早膳!”贺季真又对着侄子的背影喊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白子规:“我说这孩子那天回来怎么那么高兴,原来是碰上青雀了。我这侄子有些孤僻,之后还麻烦青雀帮忙多关照关照。”
“好说好说。”白子规心中暗自吐槽,这好像不是有些孤僻能形容的,如果实力弱一点可能已经被人打死了,嘴上却回应得很是热烈,“只是晚辈看贺喆兄没什么说话的兴致,只怕力不能及呢。”
“这你不用担心,”贺季真捋须轻笑,“这小子竟然会特意前来查看情况,又破例说了一句话,已经是前所未有得热情了。”
白子规:“……好的我知道了。”
至于一边的白子安,笑得则是格外开心。
……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虽然白子规一直安安心心待在贺府上,但是他总能听得见贺府之外传来的马蹄声,破空声,兵刃撞击声,喊杀声,还有各种等级的强烈真气波动,预示着长安现在乱成了什么地步。
要知道,这里可是乐游原,长安相当边缘的位置,除了赏景之外别无它用了,都能够被卷入到这种程度,其他地方可想而知了。毕竟,现在这里估计已经没什么人有心情前来赏景了,只有一些修士借助外围相当空旷的地势火拼。
小马也经常来找白子规,毕竟他也就住在白子规的隔壁。醒来之后的他,比起过去来说真的沉默了很多,也不是很爱笑了,只是跟白子规讨教各路功法、武技,然后就开始闷头疯狂练习。
白子规则按照白子安的安排,先没有交给他自己最开始学习的道元呼吸法,而是教授了白子安所独创的一种“暗引呼吸法”,作为他的入门呼吸法,武技则是随他的兴趣尽情发挥。
于是,他就挑选了自己战利品中的一些相对优质的一品武技,每样都给小马尝试了一两招,最终发现他相对还是比较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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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刀法,于是开始针对性加以传授。
他居住在这里之时,能够靠近这里的仆役只有寥寥几人,都是那天晚上亲眼见过了自己的。他们想必是被下了禁口令,除了最开始见到的那名丫鬟之外,剩下的人都不怎么敢跟他说话,只是唯唯诺诺、有问必答,这让他多少有些无趣。
因此,除了那些仆役,以及贺季真和白子安之外,这段时间都没什么人进入这间小院,甚至就连贺喆他都未曾见到,哪怕贺喆就住在他的对面。而府上仆役,似乎都非常害怕贺喆,除非必要,否则绝不靠近附近,因此白子规也被隐藏地非常好,甚至很多贺府仆役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能感觉到,贺喆也一直未曾离开居住的屋子,因此也就安心留着,修养自己连番大战之中留下的亏空,而贺季真对两人毫无交流也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就这样,冬日渐过,一直到某一日,白子安带了一个人来。
“二哥!”见到白子规,那人当即扑了上来,一个熊抱将白子规抱住,身后还有一个黑白相间,毛茸茸、萌囧囧的东西一起滚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