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松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白子规腿悬在自己的身前,离自己只差数寸距离。虽然悬在半空,却稳如磐石,没有丝毫动摇。
虽然那一腿没有踢下,但是很显然,白子规也不担心顾长松会趁自己手下留情之际发起攻击,因为他的那一腿虽然停下了,力量却没有丝毫衰减,而是依旧凝聚在腿上。
顾长松依旧感觉到无比得危险,就仿佛被一只残缺的犀牛角顶在了身前一般,让他精神紧绷,寒毛竖立。只要他有些异常的动作,白子规就立刻可以爆发出势不可挡的一击。
即便是教习宣布了胜负之后,他也没有收腿的意思,依旧目光灼灼地看着顾长松。显然,先前被路童偷袭的那一次,让他吸取了教训,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自以为安全、把自己的要害暴露给不了解的人。
顾长松苦笑一声,双手下垂,交叠在身前,然后低下头缓步后退,示意自己认输,心服口服。
直到此时,白子规才微微点了点头,缓缓将微微弯曲、悬停在身前的长腿收回,侧着的身子摆正,对着顾长松行了一揖,道一声承让,然后扭头向着校场边缘走去。
顾长松终于感觉到,那种极度的紧张与危机感散去,空气又恢复了往常的轻松祥和,意识到比赛终归是已经结束了。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被汗湿了。
不只是因为剧斗之余的体力消耗,刚才这一击,白子规也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里压力。
包覆在校场边缘的防护阵法散去,围观的学子们的欢呼声如同山呼海啸一般传来,为那一场没几个人能看懂、但是都知道很精彩的激战而欢呼。
白子规的长袍下摆,在激战之中被打得破破烂烂的,双脚上的鞋子也被彻底打散。他赤着双脚向着人群走进,在下午和煦的阳光照耀下,不仅没有让人感觉到衣冠不整,反而有一种与平时的风度截然不同的狂放与野蛮的感觉。
一时之间,欢呼声,尤其是女学子们的欢呼声,更加热烈。顾长松看着白子规的背影,一时之间有点出神,有点敬畏又有点恐惧。
第一次,他开始对自己不那么自信了。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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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赛结束,蜀郡书院积七分,排名第一;眉山书院积六分,排名第二;益州书院、巴郡书院积四分,排名第三;其余三家书院均为三分。
最终的胜负,将在明日,从蜀郡书院和眉山书院之中决出。
……
“不错。”白子安点了点头,很难得的表扬了自己的弟弟。
这里是白子规与姜青峰二人暂居的小院之中。比赛在未时就开始了,而且白子规与顾长松二人看起来鏖战了很久,其实二人出招极快,直到分出胜负,都没有花费哪怕一刻钟的时间。直到现在,还依旧是未时。
到了此时,一天只需要比两场,时间已经称得上非常宽裕了。比赛结束,学子们有人流连在此,相约外出游玩,有人则赶忙回到自己的暂时住处,抓紧时间修炼,大概是这几日的比赛给了他们很大的刺激,迫不及待想要迎头赶上。
白子规和姜青峰回到房中,正在更换鞋袜、衣物之时,白子安推门进来了。
受到了表扬的白子规非常惊讶。他成功战胜了顾长松,虽然不太容易,但是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比赛看似激烈,但是从始至终,他都只将自己的手段局限在了腿法武技与身法上,实力最多发挥出了一半而已。
对他来说,这次大比的能够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唯有刘庭芝一人。他相信甚至直到四强赛,刘庭芝都还没有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大哥为什么要夸奖自己了。的确不是因为获胜,而是因为他以自己的实力,将一门三品武技推到了四品。
“从今日起,下三品的武技道理,对你来说再也没有奥秘了。只需要稍稍花一些时间,任何一门下三品武技,融会贯通、掌握真意,不在话下。”白子安不仅夸赞了,而且不乏溢美之词,让包裹着都不禁有点脸红,但是心里终归很是高兴。
今日是正月廿七,九九已过,初春时节。原本应当晴雨不定,但是偏偏今日阳光极好,是难得的适宜外出游玩的天气。
很快,白子安就提议,出门逛逛。梁州书院之内有一小片桃花林,离此地不算太远,正是适宜郊游、玩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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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时间还早,可以去那里逛逛,放松一下。
姜青峰自然是拍手鼓掌叫好,但是白子规却是有些不太情愿。
他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完全,虽然已经几乎不影响到他出手了,但是明日的对手是刘庭芝,他也没有十成把握,因此希望能够精心修养,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而且,他的身上携带了大量张铁匠塞给他的书籍,让他抓住机会多读多想。包括了各种金属矿脉,或是其他特殊的适宜铸造的材料,所生成的环境特征或是如何完好提取的手段,各种合金或是其余法器粗胚的基本配方,各种器物的结构,等等等等。
这几日,白子规除了比赛、修炼之外,将自己全部的时间都投入在了这些书籍的阅读之中,深感铸造一道的博大精深,想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