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门中走出来的时候,白子规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长长舒了口气。
“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那孩子就这么白死了?”一旁的姜青峰颇有些忿忿。
“至少在今天,我们没别的办法。”白子规也忍不住有些气闷:“除非你想让青羊部和卢家正面冲突,否则卢家绝不可能再让步了。”
还有一句话他并未说出,现在的这个让步已经非常不正常了。
也真是雷声大、雨点小,卢家从一开始就摆出了一副气势汹汹、要杀人全家的架势,结果最后却那么容易就屈服了。
不仅不再追究卢嘉树被打伤的事,甚至在郡守董昭的斡旋之下,还接受了柯兰荪提出的条件:
一.放李春自由,任由他离开,日后与卢家再无关系;
二.对柯兰荪、青羊部以及白子规给予一定的赔偿。
赔偿的具体内容白子规并没有听到,但是比起所谓就此了结的冲突,这给了白子规更大的不真实感。
卢家百年大族,雄踞眉州,呼风唤雨,平时做什么都是喊打喊杀、咄咄逼人,这次竟然会那么容易让步?他们丢得起这个脸?
要知道,柯兰荪也好,青羊部也罢,至少在明面上,都只是与卢家势力势力相当而已,即便两者联手,也不足以让卢家都不试着动动手,就立即认怂。
最重要的是,卢嘉树竟然就这么忍了?他刚才还一副要取自己性命的架势。
想到这里,白子规突然感觉一道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转头看去,卢嘉树正领着卢家一行人跨过门槛,同时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件事情绝对没完!白子规心中升起了这个念头。
卢家只是清楚,在明面上很难占到什么便宜了,所以暂且退一步。
但这一步退出,是为了蓄力,是为了更好地攻击!
“少族长就不要再烦闷了。”一旁的石搏安慰道:“我们与李家父子非亲非故,能为他们做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了,总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之后,再想办法给那李春安排一个营生,也算是对这件事有个交代了。”
“唉,也怪我,确实没想到卢家小子竟然如此狠辣,突然就下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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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应当能救下那孩子的。”说到这里,石搏也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各位已经尽力了,世事总是难以尽如人意,又何必再强求。”
“若说有人惭愧,也不该是救人者,而应该是杀人者。”
“汉人杀汉人,却要羌人来救,到底谁才是同族?这不是天大的讽刺吗?”身后,柯兰荪也走出了屋子,眼望远方,似有所思,感慨道。
“如果是我老汉的话,他会怎么做呢?”姜青峰突然想到了什么,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如果是族长啊,”一旁的石钰龙脸上带着追忆地神色,慢慢说道:“他会请出族中长辈带队,带着我们一起去卢家,找他们的年轻一辈挑战。”
“我们能对付得了的我们来,我们对付不了的他上,总之不把所有敢出头的打一遍就不算完。”
“尤其是罪魁祸首,像卢嘉树这样的,绝对会被打得整整一年都下不了床。”
“你们别笑呀,我跟你们说,你们随便找个眉州城的大家族里,你老汉的同龄人,问问他们,哪个没被他打过?族长大哥年轻时候就是一路打过来的”
“所以啊,你给我好好修炼,还有白小子,你也一样。”说到这里,他先后在两人肩膀上用力一拍,拍得姜青峰呲牙咧嘴。
“以后别靠我们,靠你们自己,把那些卢家护卫啥的全都给我按在地上打。”
“好嘞!”姜青峰仿佛想到了什么,颇为满足地嘿嘿笑出声来。
白子规也是心中豪气涌起,郁气全消,突然涌上了对变强地强烈渴望,恨不得立刻开始坐地修炼。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本周大哥大概已经在等着了。”石搏说着,挥了挥手,带头离开了门口,向郡衙外走去。
“那各位慢走,我过几日拿到了赔偿之后,就来与你们谈分配的问题。”柯兰荪朝他们挥了挥手。
“赔偿就不必了。”石钰龙正欲跟上,闻言停下道:“今日全亏了柯将军一力承担,我等倒是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若领财物,实在惭愧。”
“这可不是给你们的,是给两个小家伙的。”柯兰荪轻轻摇头:“他俩今天路遇不平,挺身而出,这是他们应得的。”
“既如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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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就却之不恭了。青峰,谢过柯将军”石钰龙想了想,点头应下。
“白小哥还请留步,我有些话说。”柯兰荪补充道。
姜青峰一边和白子规同时行礼致谢,一边心中暗想,为什么要白鸟留下,难道他们认识?
眼见青羊部一行人离去,几名健卒架着李春、带着李虎头的尸身跟在后面,柯兰荪才对白子规道:“柯某托大,称你一声青雀,小哥不反对吧?”
白子规未正面回答:“柯将军既然知道子规小名,应当识得家中长辈了?”
柯兰荪点头称是:“柯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