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下一秒,大牢重归寂静。
几个士卒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大声说道:“魏连词呢?魏连词在哪里?”
而现在,魏连词的精神正紧绷着,离崩溃也就只差最后一跟稻草。
他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身体下意识的颤了颤。
下一瞬,魏连词连忙缩到人群的最后,微微弯着腰,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显然,这样做只是徒劳无功。
魏连词发现自己的前面突然就空出了一大片,原本拥挤的牢狱里忽然就从中间断开。
“魏少爷在这里!他在这里。”
突然有一个下人往魏连词所在的地方指了指。
魏连词看着那比直的手指,连忙往后转,他低头,垂下来的长发遮住了他狼狈的脸。
紧接着,他就听到有人说——
“叫什么魏少爷啊,不都和我们一样被关在监狱里?”
为首的那个士卒抓住了魏连词的手,他语气带了些嘲讽,“魏少爷,还请跟我们过来。”
魏连词抬了抬脸,他脸颊上还带着一层灰。
他努力的挤出笑容,问:“官爷,这是怎么了,我可以可以见一见我的父亲?”
士卒不耐烦道:“我没时间跟你耗,还想再见你父亲?我看你还是做梦吧,赶紧跟我们走。”
说完,魏连词就被带走了,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
“您来了,人已经在这了。”
魏连词听到眼前有人在说话,只是他的眼睛被蒙住,所以什么都看不见。
也许是心理作用,魏连词的心慌得很厉害,以至于身体都麻木了。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和叶兮见面的时刻,只是之后他只记得自己是晕倒了。
其他的,就是一概不知。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的不知所措。
魏连词不由得攥紧手心,努力不让自己的声线颤抖。
他道:“你是谁,我父亲是礼部尚书,你有什么资格将我魏家人关押至此?”
“我是谁?”
面前之人轻嗤一声,冷淡的语调更多的是轻蔑和冷鸷。
只见他缓缓的说道:“我自然是能要你命的人,来人——”
“陛下”
很快就有人应道。
接着,魏连词眼睛上的布条就被拿下。
监牢里的灯光一时有些灰暗,魏连词想抬手,只是他的四肢都被铁链给紧紧的绑着,他动弹不得。
魏连词难受的眨了眨眼,可是下一秒,他的目光凝滞,面如白纸。
因为他看到了面前之人的模样。
正是鄢时沉。
他怎么会在这里?
魏连词心里有些慌,难不成自己的计谋全部都被发现了?
这不可能!
魏连词下意识的反驳,可是如果计划没有被发现,那魏家怎么可能会被关押至监牢?
鄢时沉嘴角掀起一抹冷意,或许是眉眼之间的轻嘲太过明显,魏连词心里一片冰冷。
鄢时沉坐在椅子上,狐狸眼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池水,眼中是淬了毒的寒意。
他眉眼上挑,肌肤白皙的过分,只是右手还拿着一节长鞭,鞭尾垂在地上,上面还带着暗褐色的印记。
看着像是干了好久的血迹。
不过,鄢时沉姿态看着十分慵懒随意,他的腿十分随意的伸着,脚边全是一些稀奇八怪的刑具。
魏连词看着瞳孔一缩,眼中的惧意太过明显。
他声音终于颤着,他道:“你为何要这样做,我魏家世代忠君,你这样心狠手辣,不怕寒了那些老臣的心吗?”
“忠君?”
鄢时沉神情在骤然之间冷了下来。
“这魏家忠的是哪门的君?是自己的君吗?”
他眉梢淬雪,纤长的手指握着长鞭,他轻轻一甩,鞭子直接就打到了魏连词的脸上。
“啊!”
魏连词尖叫一声,原本清秀的脸此刻却带了一道红痕,红痕周围渗出丝丝血迹。
“你!”
他面目狰狞,眼中带着狠毒,像是要把鄢时沉千刀万剐。
鄢时沉背光坐着,他的眼眸充斥着轻嘲,他道:“你当真不知道,魏家失败得有多彻底吗?”
“你的夺嫡之心,我早就知道,即便联合南璃王,也不过是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他说着握了握鞭子,目光顺着长鞭慢慢转移,只是仍旧是冷凝的。
“我就是想看一看,你们能在我的手掌心里翻出什么名堂,只是啊……”
鄢时沉说着叹了口气,像是十分惋惜一般,他继续道:“灵隐寺这么好的机会,你们都没有把握住,还让我给逃了。”
“还真是可惜了,毕竟,离帝位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原来你是把我当猴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