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高阳顺从了苗一夕的意思。坐火车就火车吧。
行程定在国庆假期。这样就不用跟学校请假了。
在国庆假期来临之前,苗裔来访。
苗一夕正在教室上课,余光瞥见窗外有个熟悉的人影在晃来晃去,一时间还没认出来苗裔来,直到上课的老师注意到外面的人停了下来,道:“找谁的?”
大家纷纷侧脸看窗外。
苗一夕这才认出来,忙起身道:“抱歉,是我姑姑。”
授课老师笑笑:“去吧。”
苗一夕便起身走了出去。
她还是第一次在上课的时候有亲人来找——她记得,以前,尤其是小学的时候,每每看到同学的父母或者什么人来找,她总会莫名很羡慕。
没想到,长大了,才真正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苗一夕打开门走出去。
苗裔迎上来道:“打扰你上课了吧。真不好意思。”
苗一夕笑笑:“我们去那边吧。”
影响同学上课可不太好。
苗裔笑笑跟着苗一夕去了走廊尽头,那边的教室没有人,安安静静的正好说话。
一阵子不见苗裔看上去还挺精神,起码比苗永胜过世那会儿好多了。
初秋的季节,她穿了一声烟灰色的修身套装,头发盘起,妆容淡淡的,气色不错。
“姑姑近来可好?”苗一夕问道。蓼蓝的去世无形中叫苗一夕心里有了一种“珍惜眼前人”的自觉。
不知谁说过这么一句话,有缘能成为亲戚那是好几辈子修来的因果。
“挺好的。”苗裔笑盈盈的打量了苗一夕一番,拉着她的手道:“你真的长大了呢。”
“长大”这个词是最近听得最多的。苗一夕想,再不长大就没救了吧。
两人寒暄了几句,随即尴尬的陷入了一种无话可说的境地。
毕竟,不常见面的两个人,除了一些“近来可好、身体怎样”的话题,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苗裔暗自叹了叹,垂下眉眼道:“我来有两件事情。”
苗一夕眨眨眼睛,认真倾听。
“一件我刚刚处理好了。”苗裔道:“苗氏跟学校的合作关系会继续下去。这学期又会有一批学生到公司社会实践。”
苗一夕一愣,难不成还要她去?
苗裔看到对方眼里的困惑,笑道:“别紧张,我没打算让你去。嘉诺跟我说了,你不喜欢进公司,我不会再强求你了。”
苗一夕笑笑,暗自松了口气,随后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还是喜欢待在家里码字。”
“我听嘉诺说了。”苗裔表示她知道,“还听说你当了编剧。”
“就一次,参与了一下而已。”苗一夕很谦虚的道:“那还是我舅舅的公司。如果不是,我可能还没机会接触这些。”
苗裔:“喜欢的话就多去尝试。我还挺期待看到你的作品。”
苗一夕搔搔头,想到那部剧的内容不禁有点后悔。
此一时彼一时,不得不承认,她的心境变了,对有些事情的看法也有所改变。挺害怕熟人看剧的,有种被揭底、裤的感觉!
“那第二件事情是什么?”苗一夕转移话题道。
苗裔默了默,笑容有点刻意雕琢的味道,不禁叫人想是什么令人为难的事情。
苗一夕抿抿唇,大概猜到了一二。
“有关沈兰秋……”苗裔自知难以启齿,叹气道:“抱歉一夕,这种时候突然提起她。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如今的她也挺惨的,还希望你能放过她。”
苗一夕鼓鼓脸,她不是没有想过如何暗自沈兰秋,但……她不是疯了吗,待在医院总比待在外面强。
“姑姑,您打算怎么做?”苗一夕问道:“您不是还要工作么。就算我答应您让您把她接回去,谁来照顾她呢?”
苗裔见苗一夕松口,忙道:“这个我自然会安排好。眼下,嘉诺得到狄总指点,公司的事物处理起来比以前顺手多了,另外,你那个同学,周瑞琪,挺能干的,我现在已经是半工作半休息的状态。再叫了几个护工,一定能照顾好沈兰秋。”
苗一夕见苗裔早有打算不禁想,她到底为何执意要把沈兰秋带回去?难不成是爷爷最后的心愿?
按照苗裔对苗永胜的忠臣程度来看,把沈兰秋接回去多半跟苗永胜的意思。
苗一夕忖了忖,答应道:“好,那就让姑姑接回去。”
苗裔一愣,激动的抓住苗一夕的手道:“谢谢你一夕!”
苗一夕:“不用谢我的。您能想着照顾她也是她的福气。希望以后她会慢慢好起来。”
苗裔激动的点点头。
稍后,苗一夕跟狄高阳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狄高阳并不是很同意,总觉得沈兰秋是个定时炸弹,眼下虽然疯癫,但疯癫之人照样有可怕的杀伤力。他始终担心沈兰秋会伤害苗一夕。
然而,难得苗一夕跟他说件事情,他也不好拒绝,便同意了。
当天中午苗一夕陪着苗裔去精神病院把沈兰秋接了出来。
沈兰秋瘦了不少,头发都泛白了。
苗一夕看着她那双浑浊无的眼睛,内心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