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一夕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还在出电梯的时候摔了一跤。
“一夕。”陈志昂忙把人扶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苗一夕推开陈志昂的手,踉踉跄跄的往病房那边走。晕机加上对于死亡的恐慌,苗一夕这会儿就跟坐上了云霄飞车一样,天旋地转,脑袋晕眩,连视线都是歪歪扭扭的不清楚。
她几乎是出于“血缘”的本能,跌跌撞撞的进了病房。
然而,她还是来迟了!
在她跌跌撞撞来到门口的时候,蓼蓝的心跳就停止了!
仪器发出的“滴——”声,宛如一支箭刺入心脏。苗一夕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忘了呼吸……
“一夕!”蓝宙回头看到苗一夕,见她摇摇欲坠要晕倒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把她扶住了,见她面色苍白,浑身发抖,心疼道:“进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苗一夕已经连头都不会点了。被蓝宙扶着来到病床边,医生宣布了蓼蓝的死亡时间。随后护士征询家属的意见,给蓼蓝盖上了白布。
白布缓缓盖在蓼蓝的躯体上,一点点遮盖,直到将她的脸也完全遮住。
“等一下!”苗一夕用力叫了一声,抓着蓝宙的手,哽咽道:“等一下,让我再看看她。”
蓝宙随即给护士使眼色。蓼天却阻止道:“别看了。你妈不想你看到她这副样子。”
苗一夕簌簌掉着眼泪,最后索性蹲下来抱头痛哭。
她什么都没有了。连蓼蓝都离开她了……
按照当地习俗,死者要在祖屋受福,第三天清晨出殡。
按理说蓼蓝的身后事该由苗一夕操办,但眼下她身心俱疲,连站都站不稳,根本没可能再张罗这件事情。
蓝宙心疼她,就代为操办。
苗一夕随众人回到蓝家祖屋,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就跟一个木偶似的,任由旁人纷纷扰扰,她就是无动于衷。
蓝宙为蓼蓝举办了很隆重的葬礼,惊动了不少媒体到场一探究竟。
不少很少来往的蓝家亲戚,廖家亲戚纷纷赶来。
对于蓼蓝一死表示很意外。
一位阿姨讲道:“她失踪了这么多年,怎么一回来就死了?”
身边的伯伯叹道:“这大概就是报应。当年她离家出走,太过自私。”
“唉,这下好了,蓝家都没人了。”另一个亲戚叹道:“蓝宙无后,那蓼蓝有孩子吗?”
众人竟然不知。
这时过来一个年轻男子,轻飘飘的说了句:“我们不也是蓝家之后么?”
众人默了默。以为叔叔笑道:“也对。我们姓蓝,都是蓝家之后。他们要是没人了自然有我们在。”
这时廖家那边的亲戚走过来道:“你们还真是不要脸,眼下是说这种风凉话的时候么?”
“就是。”另一个廖家的人说道:“别忘了,你们蓝家的东西有一半是我们廖家的。”
“笑话。”蓝家人回怼道:“都过多少年了,你们廖家还在做白日梦呢。”
廖家人回怼道:“不管过多少年,有些事实永远也不会改变。”
两拨人各怀鬼胎,谁也不让谁,场面一度充满了火药味,引起了不少旁人的侧目。
不过大家心知肚明。蓼蓝两家在西南的事迹编写成传记的话那绝对是一部非常精彩的豪门“恩仇录”。
管家嗅到火药味便去禀告了蓝宙。
“随便他们狗咬狗。”蓝宙无所谓的道:“反正我们有一夕,一夕也有了小康康,蓝家怎么也轮不到那些旁支做主。”
管家点点头。
蓝宙顿了顿,问道:“一夕怎么样了?”
管家:“孙小姐一直跪在灵堂呢。”
蓝宙砸砸嘴:“这可不行。你去把孙医生请来,以防万一。”
管家:“是。”
眼下,蓝宙最担心的还是苗一夕的状况。狄高阳失联,母亲又没了,他真担心这个外甥女一时扛不住。那就麻烦了!
匆匆走去灵堂。苗一夕跟蓼天都跪在那里。
苗一夕裹在宽大的孝服里,听到声音默默抬起眉眼。哭得太过,眼中肿胀到不行,视线也模模糊糊的,她微微眯起眼睛才看清楚蓝宙的脸面,用沙哑的声音道:“舅舅,怎么了?”
“没事。”蓝宙蹲下来,心疼的摸了摸苗一夕的脑袋,道:“你已经跪了很久,要不起来休息一会儿吧。”
苗一夕摇摇头,“我不能为她做什么。就让我这么跪着吧。”还是跪着踏实。
蓝宙暗自无奈,瞥了一眼旁边的蓼天。
蓼天神色黯然,完全是丢了半条命的模样。
蓝宙无奈叹息道:“你们俩这是要跪死在这里了?”
蓼天无话,却一把把苗一夕拉了起来。
“小叔叔你干嘛。”苗一夕哑着声音道:“你放开我。”
蓝宙忙起身跟上:“小天,你这是干嘛?”
蓼天无话,直径拉着苗一夕出了灵堂。
闵慧看见了忙围过来问道:“怎么了?”
“带她去休息。”蓼天沉着声音,“高阳生死未卜,她不能出半点事情。”
闵慧把试图挣脱束缚的苗一夕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