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山辇二楼,莹莹随着大黄钟从苏云的灵界中飞出,小心翼翼落地。
只有书本高的女孩给自己折好翅膀,拍动翅膀在车厢里飞行,车厢是二层小楼,她飞上飞下,很是兴奋。
她死在一百五十年前,那时候的元朔还没有这么发达,看不到负山辇、烛龙辇这样的车辆,也看不到窗外的高楼广厦。
天空中的云桥像是神仙宫殿的长廊,桥上有着廊檐遮风挡雨,车辆在廊檐下行驶,还有行人漫步桥上。
莹莹兴致勃勃的打量窗外的景象,道:“在文渊阁的书本里,可见不到这些。”
苏云笑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倘若只沉迷于纸上世界,忽略了现实世界,读多少书都失去了乐趣。”
莹莹飞来飞去,东张西望,任何东西都只觉新鲜,突然,她趴在后窗上,惊讶道:“苏士子,你快来看!快点!”
苏云起身来到她身边,向车后看去。
只见他们这辆负山辇后方已经没有了其他车辆,身材矮小的左松岩步履沉稳,一身灰白衣袍跟在负山辇后方。
负山辇的速度虽然很快,但左松岩却始终能跟得上,奇怪的是他的步履不紧不慢,速度却与负山辇不相上下。
楼宇、云桥之间,不断有一个个身影纵跃如飞,向这边赶来。很快,一个如山般的巨人跳到桥上,来到左松岩身后。
天空中有令旗翻飞,旗帜呼啦啦作响,迎风飞行。
那旗帜向下疾飞而去,落地化作一个瘦长道人,一身玄黑道袍,也跟在左松岩身后。
又有五个儒士装束的男女不知从那里赶来,翻过云桥的栏杆,来到左松岩身后。
苏云和莹莹又看到了涂明和尚、闲云道人也走了过来,还有提着药箱的董医师与文昌学宫各大学院的首座西席,长袍大褂,文质彬彬,加入到队伍之中。
左松岩身后的人越来越多,场面越来越大,让苏云也不禁为之动容。
就在此时,负山辇驶到这条云桥空中路口,前方又有两个交叉的云桥汇入这道桥。
负山辇驶过岔路口后,苏云看到从那两道桥上各有几十位黑衣人加入到左松岩身后的队伍之中,那些黑衣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堵满了桥梁的车道。
又是一个空中岔路口,又有几十个男女老少汇聚进来。
而且,在队伍的后方和两侧,还有人源源不断的赶来,加入到队列之中,让这支队伍愈发壮大!
有的人手上抓着用布条缠绕着的长兵器,有人则腰间佩刀,或者背着剑匣,还有人灵界绽放,神通在空中飞舞,绚丽非凡。
所有人一言不发,跟着左松岩,而左松岩则跟着苏云这辆车,直奔七大世家中的文家所掌管的九原学宫而去!
朔方城各个楼宇间的哨声此起彼伏,不断响起,那是官府差役的哨声。
七大世家的武家掌握县尉之职,所有差役听从武神通调遣,而左松岩身后的这些人,赫然是朔北各州郡的匪首,榜上有名的人物,不能不让他们为之紧张!
武神通闻讯飞速赶来,远远站在一栋楼宇之上,遥遥看着这一幕,抬手厉声道:“传我命令,不要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朔方城中灵士奔走,将这个消息送达城中的各大世家各大势力的耳中,一时间城中热闹非凡。
叶落公子刚刚回到叶家,便立刻得到线报,不由惊讶万分:“他有出手了?这一次他要做什么?”
他走来走去,分析苏云这一招棋的目的,越是分析便越是头疼,喃喃道:“你的智慧绝不可能超过我这么多,倘若我连你的棋都看不懂,又怎么有颜面挑战你?我一定可以看出你的目的!”
朔方李家,朔方侯接到消息时正在黑铁棺旁,给李家老祖上香,这口巨型的黑铁棺被立在朔方城最高的建筑上,旁边杵着一口性灵神兵,陌刀。
黑棺所面对的方向,正是塞外。
“左松岩要做什么?”朔方侯侧头问道。
他的身边,一个中年男子躬身道:“听说文昌学宫格物院的首座顾华如,被人引到塞外暗杀,左松岩乃是朔北传奇,顾华如之死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一次,他多半会因为顾华如之死而发难。”
朔方侯仰头,看着黑棺上方的黑云,目光闪动:“我一双儿女都在文昌学宫求学,以至于老祖宗的棺材都冒黑烟,埋怨我坑了儿女。不过,我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元靖,准备好,若是闹大的话,便准备动用城防军!”
那中年男子李元靖躬身称是。
天方楼神仙居,裘水镜来到窗边,向下看去,只见苏云的负山辇已经行驶到天方楼旁边,后方是左松岩和黑压压的人群。
“松岩也是孩童脾性,陪着他玩。要不要告诉他,苏云并非是真正的上使?”
裘水镜迟疑一下,摇了摇头,露出笑容:“这样更有趣。不过话说回来,苏云越来越像是上使了,倘若帝平是个明君,下次遇到他时便应该给他上使这个名分和权职!可惜……”
而在朔方的圣人居中,薛青府薛圣人也得到消息通报,不禁蹙眉,仰头看向天空中的云桥:“四大学宫开学第一天,至于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