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里全是黑暗,没有光,没有希望,没有亲情。只有唾骂,嫌弃,甚至所有人都恨不得我死。
16年的光景让我尝够了这世间所有的苦,熬过了这最难熬的四季秋冬又临春,又默数了这人世百态及诸多的人情冷暖。磨砺了那种身正不怕影子斜,心正不怕人心歪,百鬼夜行。
我从未见过太阳,但却能感受到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温暖,可我怎么也不明白那些被上帝所恩赐正常行走的人为什么总是欺负弱小和失明的我。
他们将狗吃过的剩饭抹在我脸上,但是他们却说是他们善良所以才施舍给我的。
冬天里冰天雪地,天寒地冻,明明他们都穿着棉袄,却不停的往我身上泼冷水。
下雨天所有人都躲进了屋里,却独独让失明的我站在雨里。
他们就是我的几位哥哥,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父母所允许的。
他们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蓄谋已久,我知道,他们嫌弃我,恨不得我死,因为我的存在是一种耻辱。
终于,在我16岁的一场大雪里不幸离世,雪下的很大,很快把尸体埋没。
临死前,我听到他们愉悦的声音,说:“她终于死了,活着就是个累赘,净给我们添麻烦。
嘿,今天是个好日子,今晚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那她的尸体怎么办?
管那么多干嘛,晦气。
把她抬远点喂狼。”
我心底默默的想着“喂狼,喂狼,原来他们连个葬礼都不肯施舍给我。”
我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事物正在慢慢消失,听不见他们的谈笑声。
直到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是却又清楚的看到前方有一道忽明忽暗的光朝我飘来,我试着睁开眼睛,直到清楚的看见那绿油油的树叶随着风的吹动左右摇晃,那蓝天中飘着几朵白云。
当然,此刻的我还有些懵,也不知道这些事物是什么。
虽然那些熟悉的声音一直在我身边,却没有见过除了黑暗以外的光景,此刻,我的内心是欣喜的,带着好奇的心参观着这大自然的一切。但是我并不知道这些叫什么。
我想,我得慢慢熟悉这一切。我试图发出声音,但是却发现这并不是我原来的声音,而是一位婴孩的哭叫声。
容不得我多想,突然觉得身体浮空。原来是被抱在怀里。
有些嗓哑却铿锵有力的老爷爷抱着我轻轻拍打,一边哄着我。左右望着周围没有人便抱着我扬长而去。
两年后,我已学会走路,身边的事物大半都已了解,我不再是那个失明,看不见所有事物的我。
当初那个抱着我的老爷爷成了最疼爱我的爷爷,他每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我的兴兴真乖”。
四岁那年,爷爷教着我识字,还不忘夸着我聪明,我虚心接受了。即使我从不识字,但心理上已经是个十多岁的人,接受能力自然比同龄的小孩强。
八岁那年,我已经是上四年级的小学生了,扎着两角辫高兴的跟在爷爷后面识草药。
爷爷是个很厉害的医生,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爷爷说想让我继承他的衣钵,至少在他去世后我还能够照顾好自己。
这天我大哭了一顿,没有人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这失而复得的亲情让我忘了以前那些令人窒息的事件。
后来,在我十六岁那年,爷爷去世了。
他说“兴兴,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情很低落,但是,这却不是因为我的离开。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我也从未问过你。但是兴兴,你要记住,永远都不要把你的情绪带到手术台上,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忠告。”
爷爷是一位合格的医生。临死前,他将一切都告诉了我。
原来他是一名军医,后来出了点事一直在隐藏,但是希望我不要把他教我医术的事说出去,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爷爷去世后,我哭了两天,随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生活,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像他一样疼爱我,而我,照着他的嘱托每天除了学校,药房,吃喝拉撒中长大。
18岁这年,我毕业了,原本是要去医院上班的,可是我却十分不愿意,甚至是抵触,我觉得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去更需要我的地方。
医院的院长找我谈话,他说“林允兴,现在的职位对你来说确实不够看,但是我保证,一年以后,主任这个位置必是你的。”
我笑着摇摇头“我还年轻,不想把时间都用在医院,我想去需要我的地方,我不想对不起“医生”这个名号,更不想对不起这一身白大褂。”
还有一句“不想对不起爷爷的栽培“,但是我没说出来。
十天后,她踏上了去西国路上。此刻,她还不知道在西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到了西国,她住进了旅馆,打开窗户,放眼望去,整条街灰扑扑的,纸屑落叶没人打扫。但天空是蓝色的,阳光也很灿烂。
整条街上却没有几家店是开张的,甚至招牌都是破破烂烂,而那些都是在战火中幸存下来的。街道上行人很少,有几个小孩在玩救赎游戏。
她想,如果没有战争,那么他们一定会像小时候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