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除了用如意香的,还有想花大价钱买通东宫宫人的……甚至玉肌阁的生意也是空前绝后的好,涌入了大批世家贵族公子,皆争先恐后地想要让自己更加出挑,被皇太女选上。
阿月:“……”
东厂众人这几天心惊胆战。
他们的二把手头头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本来就一直在料理那些想走歪门邪道勾引公主殿下的男子,如今更是毫不手软——
长相歪瓜裂枣还妄图污了公主的眼,赶走。
都大了公主殿下一轮了还想老牛吃嫩草,赶走。
好色风流,有姬妾或者时常流连青楼的,赶走。
品德不行,情操不行,才学不行……统统赶走。
在殷思珞面前,阿月乖顺听话。但在世人眼中,他人狠话不多,是公主殿下最好用的剑。
一时间,就连送去劝殷思珞选侍君的折子都少了不少,让殷思珞难得清净。
“殿下,此人竟然还妄图左右您选侍君,简直居心叵测啊!”有大臣到殷思珞面前告状,弹劾阿月。
古往今来,不论是太子还是皇帝,想娶谁可都轮不到一个阉人来指手画脚的!
这般指手画脚的,唯有狼子野心,想要往君王后宫里塞自己的人!
大臣义愤填膺,信誓旦旦,觉得皇太女肯定忍不了……
谁能接受一个阉人对自己的婚事指手画脚呢?连皇上跟皇后娘娘对这些奏折跟画像都没说什么!
却不料,想象中的怒气冲冲并没有发生。
他们的皇太女殿下只是挑了挑眉梢,眉眼间玩味的神态让大臣有刹那间的恍惚,仿佛见到了陛下。
大臣打了个寒战。
“居心叵测?”
大臣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硬着头皮道:“虽然殿下同他一起长大,却也不能不辨忠奸,随意信任啊!殿下您年纪还小,可不能被他蒙蔽……”
殷思珞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
“是本宫让他这么干的,你有意见?”
大臣瞪大了眼睛。
“阿月觉得那些是歪瓜裂枣,配不上本宫,本宫亦是。”殷思珞托着腮,漫不经心地问:“阿月是奉本宫之命,替本宫分忧。怎么到齐大人口中,就成了居心叵测?”
“本宫没同意让齐大人的儿子入主东宫,本宫就成了不辨忠奸?”
殷思珞语气淡淡,却是让大臣倏地一惊,慌忙跪下来磕头告罪。
殷思珞真正开始插手政事、每日上朝的时间不长,很多人都不怎么怕这个小姑娘。但是他们却忘了,虎父无犬子。皇上那么坚定地让殷思珞当储君……怎么可能会没有过人之处呢。
当天,齐大人就充分地领略了皇太女的“过人之处”——他因挑拨离间,陷害忠良,被带到金銮殿前打了三十廷杖。
宫廷廷杖打一下,这可不是一般的疼!
十下就能见血,三十下……那位齐大人已然血肉模糊,至少两个月下不了床。
“殿下此举有些过于严苛了。”阿月有些不赞成道。
殷思珞从成堆的奏折里抬起头来,“你难得过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的?”
阿月抿唇,没有说话。
“可你不也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殷思珞气得扔了笔,“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带这么双标的!
阿月叹了口气,起身将笔捡起来,放到殷思珞跟前。
“这些事,我来办就好。”他轻声道,“会脏了殿下的手。”
他可以不在乎名声,但是他的殿下不能。
殷思珞望着自己面前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咬了咬唇瓣,忽然抬手一把揪住阿月的衣领,“你是怎么想的?”
阿月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旁人都说月大人是公主殿下最忠诚的狗。可提起这只“狗”,却无不让人心惊胆战,瑟缩不言。
但此刻阿月的脸上透露出的迷茫却是显得格外单纯无辜,稳重的气质褪下,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殷思珞莫名感觉心跳有点快。
“就……你把他们都赶走了,我,我娶谁呀?”
阿月默了默。
“嗯?”
“……没全都赶走。”阿月沉默良久,开口道。
“属下挑选了些文武双全,德才兼备,性情温和,长得也不错的……倒是勉强能配得上殿下。”
殷思珞这才想起来,她桌子上此类的奏折倒是的确少了一大半,不过也仍旧还有两三本掺杂在其中。她当时只以为是一些漏网之鱼,阿月没能全部拦截下来,却没想到他竟然是故意的。
“……”殷思珞缓缓松了手。
不知为何,心里更气了。
但是却又理不清其中原委,只觉得一口气卡在胸腔里不上不下,憋闷极了。
“那按照月大人的想法,本宫选谁比较好?”殷思珞重新拿起了笔,看着他问。
阿月望了她一眼,“……但凭殿下喜欢。”
阿月精挑细选选出来的那些,随便一个都足够优秀。
殷思珞:“……”
然后阿月就被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