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迟枫的伤不算重。
解毒加治内伤,最多也就半个时辰。虽然胸口多了个乌漆嘛黑的手爪印子,但过几日手印子便可消退。
“这几天我不出门了。”楚洛摸着那黑手印,一脸幽怨,“等姬师兄回来了,定让他把沈符抓住了再走!”
那疯子竟然敢在她夫君胸口上印个巴掌!
魂淡!
她蹭了蹭,手印蹭不掉。
可这着实碍眼!
浑身散发着哀怨气息的楚洛十分委屈。
“乖,没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殷迟枫揉了揉楚洛的发,“整个京都八大城门全部戒严,他跑不出去的。”
“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嗯。”殷迟枫宠溺道,“到时候抓住了,交给你让你出气。”
楚洛这才稍稍满意了些。
“狠狠揍他一顿!”
“嗯,揍他。”
“把他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好,孤帮你拍。”
楚洛开心了。高高兴兴地扑进殷迟枫的怀里,娇娇软软地撒着娇:“你怎么这么好呀……”
她将脑袋埋在殷迟枫的颈窝,小声问:“还疼吗?”
殷迟枫将人稳稳地抱住,顿了顿,“……疼。”
“那我帮你吹吹?”
“好。”
旁边收拾药箱的虞寂渊:“……”
此时此刻的虞寂渊觉得,自己有点儿亮,还多余。
就这么一点儿的小伤,老殷还敢说疼!虞寂渊简直没眼看!
这俩人,有了孩子之后更腻歪了……
这儿还有个这么大的人呢,稍稍注意点儿行不行?这也太扎心了!
*
相较于殷迟枫跟楚洛这边的腻腻歪歪,中了几剑的沈符情况就没那么好了。
他一路踉跄着来到皇宫太医院后院,皇后安排给他的房间。
沈符身上的伤虽多,却也都不致命。沈符缓缓将最后一处伤口包扎好,脱力地躺在床上,一只小臂搭在眼睛上。好半天,他忽然咯咯笑起来。
唉,可怎么办呢。
他那小师妹身边那么多人,可太难靠近了。
干嘛这么防备他呢,他只是想跟他小师妹说说话,比一比毒术而已呀……
“叩叩。”
门突然被敲响。
“沈公子在吗?”门外,芳姑姑的声音传来。
她其实已经从眼线那儿知道了,沈符现在就在屋里。但是她还是恭恭敬敬地敲了敲门,候在门外。
沈符躺在床上,没说话。
芳姑姑蹙了蹙眉,但还是再次敲门,客气道:“沈公子,您若是在的话,可否随老奴走一趟……娘娘身子不适,好像是动了胎气……”
“动胎气就喝我之前开的药!”沈符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语气冷冰冰的,让芳姑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喝以前的药?
芳姑姑眉心蹙得更深了。
这怎么行?
娘娘动了胎气,自然是把完脉之后对症下药更好,怎么能喝上次的……
但是芳姑姑不敢惹生气时候的沈符。
她张了张口,最终只好咬牙离开了。
*
“喝上次的药?”刘老太医此刻在长春宫,刚刚给皇后诊完脉。听到回来的芳姑姑的话,他也有些不赞同。
但是沈符性子乖张,若是强请,怕是芳姑姑直接命都能没……然后人还请不来。惹恼了,兴许以后都不会再治了。
皇后躺在床上,面如金纸。
“上次的药,本宫这次能喝吗?”皇后虚弱地问刘太医。
刘太医回想了一下,“倒也可行,有用的。”
“那就喝那个吧。”皇后道。
刘太医立即应下,下去亲自监督着煎药去了。
刘太医前脚刚走,屏风后面就转出一个白发苍苍,威严严肃的老者来。
“你啊,火气这么大做什么。”老者捋着胡子,“你现在只要好好养好身体,安心养胎,然后把龙嗣平安生下来就好。”
皇后疲惫道:“可是父亲……楚洛怀孕了。”
殷迟枫健健康康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去上朝,让皇后动了气也就罢了。
楚洛还怀孕了!
皇后突然不确定起来,“您说,殷迟枫身上的蛊,不会是被解了吧?”
倘若解了,想要殷迟枫的命可就更难了!
而她哪怕生出儿子,只要殷迟枫这个成年且健康的“嫡皇子”储君没有特别大的过错,她的幼子就不可能登上龙椅。
主少国疑!
扶持一个几岁的孩子做皇帝,除非没有别的皇子可担大任。皇后之前那么高兴,就是肯定殷迟枫活不久了。
可没想到却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殷迟枫有了孩子,哪怕他真的死了,他的势力也绝对会捧殷迟枫的儿子做皇帝的!
这接二连三的事,怎么可能让皇后不受刺激。
“不可能。”林太师一口否决,“那东西,是毒非毒,是蛊非蛊,哪有那么容易解——根本就无法可解!”
“但是,殷迟枫现在势力那么大,”皇后担忧道,“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