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她,神色很平静,缓缓道:“若此事是真,那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
楚钰宁心里咯噔一下,被真龙天子锐利的眼神盯得浑身冒冷汗。
她硬着头皮,艰难道:“此事……母亲他们并不知晓,只有臣女跟楚洛知道,都是臣女的错。”
皇上不可能真的杀她的!
楚钰宁这样安慰自己,强撑着理智尽可能将这件事化小,免得皇上一个震怒牵连到她母亲舅舅,届时谁也保不住她。
皇上淡淡地打量着她,半晌,才幽幽道:“去请太子妃。”
此刻东宫里,楚洛正在给殷迟枫把脉。
——没察觉出问题。
那他这最近的不寻常是怎么回事?
楚洛百思不得其解。
“这就好了?”殷迟枫单手支着下巴,有些遗憾地看着楚洛收了手。
把脉的时间怎么这么短呢。
柔嫩温润的触感,带着微凉的温度,莫名有种魔力似的。
“没什么事。”楚洛道,“切忌动怒——情绪波动太大,血流过快体温升高,可能会加快你毒发的速度。”
顿了下,楚洛补充道:“你沉疴已久,毒素入骨,尤其是现在,多毒发一次,对你的身体都是一次极大的伤害。”
殷迟枫笑眯眯地点头,模样十分无害。
楚洛把好脉稍稍放了心,起身去侧殿找虞寂渊看看她的小扇子改造好没。
殷迟枫有些不悦,刚要开口叫住她,芹葙神色凝重地进来,附身于耳侧低声说了些什么。
“咔嚓。”
殷迟枫面无表情地掰断了厚重的实木桌角。
“让他滚。”刚刚的乖巧人畜无害瞬间消失殆尽,殷迟枫眸色冷沉,冷嗤一声,“敢跟孤叫板。便是欺君又如何,他们能奈孤何?”
凭借殷迟枫对皇帝的了解,他肯定会“拨乱反正”——
把原本的太子妃塞到他身边,把那个冒充的赶出去,甚至因为欺君之罪而砍头。
老天是故意玩儿他么?
他刚确认了自己的心思,连孩子都规划好了三年抱俩……结果整这么一出?
“谁特么敢动孤的人,杀。”
芹葙早就习惯了主子的我行我素,丝毫不意外,得了令便告退。
不过退下之前,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殷迟枫道:“对了主子,太子妃还喜欢圆毛的。”
殷迟枫懊恼自己又动了怒,正勉力调整自己的心态。他现在可是很想好好活着呢,日后的人生若是都有楚洛,好像倒也没那么无趣儿了。
听到芹葙的话,问道:“猫么?还是狗?扁毛的呢?”
“大概,毛茸茸的,手感好的吧。”芹葙回忆起楚洛格外爱揉苒苒柔软的发,斟酌道:“扁毛不知……太子妃未说,奴婢再试探试探。”
殷迟枫嗯了声,唤来捉影,让他去搜罗名贵的圆毛动物去了。
楚洛对于楚钰宁告御状的事一无所知。
不过她第二日不被允许出门了。
楚洛隐约从芹葙那里得知,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具体何事,芹葙守口如瓶。
“可我还有客人要治呀。”
南宫香菱的脸虽然不敷药也没什么,伤口仍旧长,可是没有灸阳草,长出来的新肉只会再次凹凸不平,跟普通的疤一样,那可就白治了。
殷迟枫不为所动。
他堪称温柔地将她耳边的碎发掖好,嘱咐她好好在东宫待着,还调来所有的暗卫保护楚洛的安全。
“别怕。”他的拇指指腹扫过楚洛的脸颊,“东宫铜墙铁壁,没人能伤害得了你。”
这阵仗……几乎让楚洛以为殷迟枫这是要逼宫了。
可是就算是逼宫,倾尽所有人力保护她这个大夫干嘛?
楚洛神色古怪。
她只好派岚华跟苒苒出宫替她给南宫小姐敷药。
傍晚,殷迟枫还未回来。
可东宫外却陡然嘈杂了起来。
“娘娘别担心。”芹葙神色自若,让苒苒跟岚华照顾好楚洛,转身去看看外面。
“到底怎么了?跟我有关?”楚洛拧了下眉。
若是无关,何必看得她这么严,瞒着她,还不让她出宫?
她独来独往惯了,遇到的所有问题都是自己解决。若真的与她相关,还被蒙在鼓里不能知道,简直像是危险来临之时却被蒙住了眼睛束住了双手,浑身难受。
芹葙犹豫了一下。
“你想好了再回答。”楚洛转着手中的笔杆,盯着芹葙的眼睛,“若是与我有关,我有权利知道。”
东宫门外。
德公公领着一众御林军站在东宫大门外,他们对面,是东宫以一敌十的精英暗卫。
两边胶着地对峙着,德公公急得团团转,厉声道:“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么!难道太子妃这是认罪了?此乃杀头大罪!抗旨不尊,太子殿下这是要造反么!”
德公公尖着嗓子,兀自跳脚。
然而对面的暗卫只是拔剑对立,仿佛没听见一般。
暗卫死士,跟他们废话最是无用了。
这些木头,只他们太子主子,连皇上都不怕。若是打起来,他带来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