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迟枫低低地笑骂了一句,然后才再次抬起头来,看向楚洛。
“现在孤已经不怀疑你了。”殷迟枫的语气很轻,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还颇有几分无奈纵容……以及些许诱哄的味道。
“怀疑你,是孤的错,孤给你道歉。”
楚洛:“???”
她听到了什么?
殷迟枫,被称为罗刹活阎王的大殷太子,在给她道歉?
可楚洛反倒更加警惕起来。
殷迟枫不是那等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他阴晴不定,经常会上一秒还跟人家言笑晏晏,下一秒就骤然翻脸,拔剑砍人。
就譬如她累死累活呕心沥血抢救殷迟枫,一觉醒来,迎接她的却是怀疑试探。
望着楚洛的警惕紧张,殷迟枫默了默。
“孤是真心实意的。”
真心实意个鬼!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是殷迟枫这变态。她盯着殷迟枫,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呵……你刚刚还在说我身上尚有疑点呢!”
殷迟枫挑了下眉梢。
有疑点不假,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楚洛真的是别人派来的,所求也无非是他这条命罢了。可他身上这毒,早已深入骨髓,就算是虞寂渊,也不能让他活多久了。
而他早就布好了局,他一死,那些人也别想好过。
大家一起下地狱,谁也讨不了好处。
他试探楚洛,不过是不能忍受拥有这样干净纯粹的招子的人,可能也会心怀不轨。
他再次抬手,楚洛立马受惊了似的后仰,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放大,有些惊慌无措。
“你给我一个痛快行不行?!”楚洛真的是要被他折磨崩溃了。
再怎么淡定,可谁又会真的不怕死呢?能活着,谁想死!哪怕她一直安慰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大不了再死一次。
可是殷迟枫却在她松了口气以为抱上了太子大腿之后陡然反转,又一直让她在生死之间反复猜测横跳,这……比她故意吓楚卫氏还过分!
熟料那只探过来的,颜色透着病态的苍白的手,停在了自己的眼皮上。
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一激灵。
“怕什么。”男人的嗓音似乎比刚刚更轻,“没关系。就算你真的是谁的细作,杀了孤也不要紧。”
殷迟枫轻声呢喃,“孤会让你陪着孤到棺材里的。”
“生是孤的人,死也是孤的鬼。”说罢,他似乎心情很愉悦,还扬起了唇角。
楚洛:“……”
莫名,有种……病娇的既视感?
但是奇妙的是,楚洛的紧张惊慌却在逐渐减退。
她仔细看着男人的脸色,他似乎说的是真的,也没打算杀她。细细抚摸了一下她的一对眼睛,摸的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方才收回手,再次拿起碗筷,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吃了起来。
楚洛:“…………”
问,有个蛇精病老板是种什么体验?
楚洛:泻药,人在古代,刚刚小心脏免费坐了趟过山车……太赤鸡了。
心暂时放回肚子里的楚洛紧绷的弦一松,浑身的力气也跟抽走了似的,她拿筷子的手都有些虚软了。
“下次你来做这章鱼丸子吧。”殷迟枫开口,“小丸子。”
楚洛:“?”
您还挺会蹬鼻子上脸?
“一次两千两。”
“……好嘞,您还想吃什么?”
两千两,别看毒草那么贵,可两千两也算是比不小的收入啊,虽然跟淑妃的十五万两比略显寒碜,不过蚊子腿也是肉。
更何况只是做顿饭,两千两,这蚊子腿还挺肥。
“什么都行。”殷迟枫似是不经意道,“今天你搬回正殿住。”
楚洛差点儿被汤呛到。
“我在我娘那儿住的挺好的。”她有些不自在道。
之前跟殷迟枫住一屋,处于一个住也行……不住也行的一个状态。而殷迟枫没赶她走,她也没太好意思提,反正寝殿大的不行,她睡的软榻跟殷迟枫的床隔了好长的距离。寝殿里里外外又分了好几个区域,就连床前都有屏风隔着,泾渭分明。
现在她都搬到后殿了,本来他俩也不是什么真夫妻,顺其自然分屋睡不是更好?
可殷迟枫慢悠悠地擦了擦嘴:“东宫里那么多暗探盯着,你这是想让全天下都知道我们关系不好感情不合……不想借孤的势了?”
“……我今晚搬。”
狐假虎威还是很爽的,何至于如此想不开。
不过,她记得殷迟枫好像最近不是将东宫的暗探细作都清理了吗?难道又被买通安插进来一批?
殷迟枫似乎很满意,不等她细想,下巴朝桌面上的三只盒子再次抬了抬,“那些,你带走。”
盒子中的一只十分适时地:“呱。”
“无功不受禄。”楚洛瞥了眼盒子,移开。
“怎么就无功了?给孤治病叫无功?你想要金钱珠宝,绫罗绸缎,孤都可以给你。几只小玩意儿罢了,你若喜欢,还可以给你送去。”
楚洛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可别了,小女可不敢要酬金,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