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了东宫。
层层纱帐外一缕香炉轻烟袅袅,此情此景,十分的眼熟。
楚洛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那股心绞痛。
言灵之毒一般一个月到三个月一发作,毕竟死士暗卫是要给自己主子卖命的,做个任务可能一出去就要很远,毒发时间太短不方便,而且还会因为用药猛而伤身。
最毒妇人心,她没想到楚卫氏竟然这般狠毒,才三天就让她发作了,这是明摆着没想让她几天、尽快榨干她所有的价值啊!
而且言灵都是“私人定制”毒,主药成分配比几乎都不变,辅药却是可以有各种不同的变化,已达到各种客人所需的毒发时常、毒发痛苦程度、乃至毒发症状等等要求。
楚洛费力地抬起手,搭上自己的脉搏。
把了半晌,舔了舔牙尖儿,被气笑了。
最基本普通的言灵毒发作的时候,会浑身无力的,就是那种百蚁噬心全身骨肉都在痛,但是想要自尽却是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而楚洛这回竟然只有心脏蚀骨剧痛,且吐血,这症状明显是故意经过改变,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她中了言灵。
而定制这份言灵的毒师更妙的是,把脉竟然还很难把出来什么问题——
反正楚洛这把脉水平,只能把出来她是得了心疾。
无耻!
楚钰宁嫁的可是皇家,出嫁前宫里的嬷嬷以及太医全都严格检查过楚钰宁的身体状况,哪里有“心疾”!
这突然冒出来的心疾,只能是嫁到东宫这三天吓出来的!
——太子喜怒无常,还是个杀妻狂魔,成日惶恐战战兢兢被吓出心疾也不是不可能,太子甚至还会因此更加厌弃她。
“醒了?”
楚洛吓了一跳,不知何时,那位太子殿下站在她的床边,隔着一道薄薄的幔帐盯着她。
他蓦地笑了,听不出情绪:“醒了,便来聊聊吧。”
不管怎么样,太子没有趁她病要她命,还愿意主动让她聊聊,就十分让楚洛感动涕零了。
然而这份感动,在芹葙进来挂好幔帐,“蹭”地匕首出鞘抵在她喉咙上的时候吓没了。
殷迟枫不知何时换了身衣裳。
他坐在楚洛不远处的软塌上,斜斜卧着单手撑着脑袋,似是有些困倦,恹恹地打了个哈欠:“给你一句话的机会。孤若是不感兴趣,就把你丢到慎刑司玩玩儿去。”
楚洛:“!!!”
这倒大可不必!
殷迟枫掌管慎刑司,他的前几任太子妃,其中就有俩去慎刑司“玩”去了。
……其中一个没了皮,只剩下一副鲜血淋漓的血和肉。还有一个被施了梳洗之刑,浑身上下都被铁梳子梳了个遍,只剩了个沾着肉沫的骨架。
楚洛打了个寒颤。
一句话……
她想说的不止一句话啊!
她还想循循善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呢!
“快点。”芹葙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匕首往前递了递。
细白的脖颈瞬间被印出了一条血线,血珠顺着脖子滚落到白色的衣领里,绽开一朵朵红梅。
楚洛心乱如麻,脑袋却是飞快运转,十分清醒。
她的眼神落在殷迟枫身上,蓦地灵光一现。
“我知道,殿下身上被下了毒,我能解。”
那天大婚当夜,她吐血醒来之后,隐约闻到了殷迟枫身上极淡的药香味。虽然没能确定是什么毒,但是他中了毒是肯定的。而且按照其中她嗅到,哪怕在古代还没灭绝也极其珍稀、极其难解几味解毒草药,只怕是这位太子还没能解毒。
就算解了,这么难解的毒她会,在皇宫这样勾心斗角一不小心就会中招的是非之地,能人异士不嫌多啊!
芹葙瞪大了眼睛,瞬间涌上了杀气。
“欸欸欸……匕首小心些!我真的会解!我还会解‘言灵’的毒!养我不吃亏的啊!”
芹葙冷笑:“胡言乱语,瞎说什么!‘言灵’根本没有解药,你怎么可能解的了‘言灵’!”
“言灵的确无解,但是我有办法以毒攻毒,让它彻底沉睡在体内,跟解了没两样啊!不然我怎么敢冒险投靠太子殿下,我身上也有言灵之毒啊!”
殷迟枫坐直身子。此刻他敛了笑,眸光黑沉幽深,冷漠冰冷。
他缓缓踱步到楚洛跟前,漫不经心地挑起她的下巴。
“小家伙,骗孤的代价,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自然不会知道。”楚洛笑,“因为我也没骗你啊。”
楚洛已经摘了面纱,此刻的楚洛面容尽毁,干净的笑容却通过那双剔透的眸子折射出来,让殷迟枫有一瞬间的恍神。
他眯了眯眼睛。
这双漂亮的招子,还真是舍不得呢。
芹葙恼道:“死到临头还嘴硬。殿下,她怕不是那位的人……所以才知道殿下中了毒!”
“我谁的人都不是!”楚洛被殷迟枫的眼神盯的后背发凉,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我闻出来的!大婚那天晚上,你家太子喝的药里有钱麻,松草子,玉血露……这些在一起可是解毒用的!你家太子现在……”
楚洛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