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殿堂中,左右各站着两列女子,约有百人,她们目不斜视,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是各类华丽的衣服玉冠。
第一个宫女恭敬走向殿内榻上的男子三米处的地方站定,由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转手将衣冠呈上,第二个宫女就带队补上了她的位置,侍卫将衣服呈上,容那男子翻阅衣冠。
男子修长白皙的手指只轻轻在衣服上掠过,就收回了手指。
高座之上,那双手的主人,慵懒地斜倚在雕龙的榻头,一手撑头,墨发披散,一手翻阅众人捧上的衣服。他有着一张令所有人不敢抬头直视、颠倒众生的容貌,只是,他的右半边脸上,戴着半张精致的蝶形面具,面具遮住了他的右额右眼,直到鼻头上方一点。
除去看不到的右眼,他的脸生的完美,从眉到唇,挑不出任何瑕疵来。
眼中的眼瞳由银黑到浅银,再到深黑,银黑似星河,银色瞳环宛如下弦月,深黑的瞳仁宛如浩瀚宇宙深不见底,竟是古代传说中帝王之相的重瞳。那一只本该含情的丹凤眸啊,眼尾微微上挑,凌厉与高贵与生俱来。
直到两列女子走过,他晨辉霁月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浅慵懒的笑来,声如松间之风、清水滴石:“府里养的绣娘,孤待她们,似乎太好了些。”
下方的宫女皆是垂头,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却不敢出声说话。
“跪什么,孤让你们跪了吗?”
宫女们个个脸色煞白,齐齐身子一僵,此刻,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终于有人忍不住这气温骤降的大殿,颤声一齐说道:“王爷息怒。”
“拿不出孤喜欢的衣服,孤,是不是太挑了?”
见那群宫女还跪在地上,那人微微坐起。
他的身侧,一个手持拂尘的太监模样的人,恭敬开口:“非主子挑剔,是这些奴才们不懂事,府里的绣娘现在就给王爷换一批。”
仲高拍拍手,就有黑衣侍卫出现将这百名宫女拖了下去,连尖叫声都没让她们发出。
至于她们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不懂事的奴才,无用的绣娘,不配活着。摄政王身边,不养闲人。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恭敬道:“寝殿那边,水已备好,请您入浴。”
不等黑衣华服的男子皱眉,仲高忙率先询问:“可处理干净?”
“请主子放心,浴桶是用暖玉新做的,已清洗消毒三十六遍,沐浴的水是小神山天池之水。”
此次他们天玄国由摄政王楚无夜来天机国庆祝新帝登基,虽然不如在自己国家那般方便,但没人敢懈怠,摄政王的规矩,他们懂得。
这话甚合摄政王的心意,他懒懒起身,动作行云流水,一身清贵之气带着慑人的气息。
只有仲高知道,主子这不是洁癖,而是警示手下众人,要办事,就必须办到最好,容不得出一丝差错,懈怠者,死!
……
一个身形单薄面容精致的女子捂着脑袋,醒来时,茫然望着天,眼前枝叶繁茂,透过叶子能看到天上夕阳普照。
回过神,这是在哪?
自己不是在一个道观里诅咒老板被雷劈吗,对了,她最最最宝贝的闺蜜岚爱妃呢?
刚翻了个身,她身下一空,迎面对上琉璃碧瓦而去,忙抱头,整个人砸在了屋顶上,砸出一个大洞来。
隐约好像看到下面的雾气中有个人头,忙出声喊道:“麻烦接一下谢谢。”
在这里的,应该是道观里的道士们,今天她买他们的香来着,应该有人能认出她来。
还不等她落下去,就被人给踹飞了出去。还卡在了树杈上,是另一个大树的树杈。
不接住她也就算了,还敢踹她的……妈的不想活了……
“他妈谁踹的老娘,给老娘站出来。”
嘶,她,堂堂古武世家檀家大小姐檀飞鸾啊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去道观上个香好像被雷给追着劈了,还被观里的道士给踹了。今天这是水逆嘛,还是出门忘了看黄历!
室内,氤氲升腾的雾气之间,传来一个好听到让人如沐春风的男声:“踹的力道轻了些,速度慢了些,你竟让她近了三米之内?”
踹人的暗卫单膝跪地,瞥着那边还剩一半的窗户摇摇欲坠,又听着一声女子中气十足的怒吼,忙恭敬开口:“主子,下次不会了。”
这主仆二人的对话险些将卡在树杈上的檀飞鸾气吐血,这人声音这么好听,怎么就吐不出个象牙来,你妈踹老娘胸就干的不是人事儿了,还敢大言不惭说踹轻了,他完了,他全家都完了!咬牙暗道,等她下去的!
狼狈地挣扎了好半天,才坐起身,往四下看去,这地儿有点眼生,去上香的道观里的大殿好像没这个华丽。
屋内,屋顶破了个洞,灰尘落下掉进了暖玉的浴桶里。
浴桶中的男子眼神一暗,那一双微挑的丹凤眼中,满是冰寒的杀意。浴桶忽然炸开,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把衣服穿在了身上的。
冰冷的眼神看向那个办事不力的侍卫,一旁的仲高立刻命人把那个侍卫拖了下去。
摄政王身着一身白色单衣,身上水汽未干,衣服粘在身上,隐约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只是片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