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内,房间内开始回荡着无比高昂的琴声。
“你是在害怕什么吗,兰迪。”
“但我可不会你那套闻气味儿之类的,装神弄鬼的把戏。”
“不过我尽量试试好吧。”
柯林摘下了兰迪的墨镜,戴在了自己眼睛上,从工作台上拿起波德莱尔的诗集开始翻阅,他随便翻到一页。
一篇名为《祝福》的诗。
他随便选了一段,以极其蹩脚的口吻开始朗诵,更像是某种轻浮的地痞流氓。
“而当我厌倦了这渎神的玩笑。”
“我将把我有力而优雅的手抵在他身上。”
“我的指甲,将像鹰身女妖的爪子一样。”
“切开一条直达他心脏的小路。”
“那像雏鸟一样颤动着的心脏。”
“我要将它,血淋淋的,从他的胸中扯出。”
“我要轻蔑的把它扔在尘土里。”
“让我宠爱的猎犬饱餐一顿。”
“啧……”
柯林啧了一声,有些不屑,难以置信的说道:“就这种白痴把戏,你玩了几十年?”
咔咔咔咔……
无数铁丝刀卷从兰迪身体上疯狂蔓延,将柯林团团缠绕,如蟒蛇勒住一头无助的羔羊。
砰!
刀卷暴力收缩绞动着,瞬间将柯林撕裂成粉碎,爆成一片血雨,在整个图书室内挥洒,淋得到处都是。
桌子上,地板上,书架上。
“现在轮到我了。”
血液瞬间凝聚。
甚至让人来不及反应。
他根本就没受过那些伤一样,完好无损的在原地出现。
只不过他似乎忘记恢复右眼到嘴角的伤口了,因为那种薄弱痛苦的反馈让他根本就没在意,留下了伤疤。
那恢复力……太过凶猛了,太快了。
快得……
快得甚至像是……时间倒流。
以血为水,以骨为砂。
一面鲜红的铡刀从柯林掌中出现,以他自身的痛苦为驱动力,向着兰迪斩去。
叮……
清脆的金铁交鸣之音,兰迪将力量注入手臂,格挡下了这一击,手臂上竟然刮擦着剧烈的火花。
但是……
那以航天工业水刀为原型改造出的招式,并非只有片刻的威力,随着柯林无尽气血的上涌,那斩击,源源不断。
根本不同了,与上次使用根本不同。
柯林疯狂增生着鲜血和骨砂,疯狂的往手掌中注入压力。
一百兆帕。
两百兆帕。
三百兆帕。
以磨损自身血肉的究极痛苦为源头。
那种痛苦。
究极的折磨与苦楚,挤压骨头粉碎成砂伴着血液狂猛喷薄的极痛,柯林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那柄刀刃。
犹如血之瀑布奔涌。
四百兆帕。
五百兆帕。
兰迪注入金属的手臂开始支撑不住,渐渐出现了磨损划痕,力量交锋迸溅的火花把整间屋子映为极昼。
九百兆帕。
一千兆帕的压力。
别说是金铁,宇宙中没有一种物质能在这种压力下幸存。
咔……
兰迪的手臂直接被柯林卸下,啪嗒一声掉落在地面,创口处流出鲜血。
紧接着,那些铡刀疯狂的在兰迪身上扫过,将他拦腰斩断,卸下双腿,喷薄出狂暴的红浆。
随后,从哪些创口里,爆发出千万根铁丝刀卷,毫无目标只是破坏着周围的一切。
咔咔咔……
整栋房屋都在顷刻间粉碎,在这摧枯拉朽的力量下,所有事物都被切割成破碎得不能再破碎的细屑,连同柯林。
不断的粉碎。
不断的重组。
兰迪用金属重新构架躯体,以及双腿站立起来,发狂的切割着柯林。
柯林犹如一只亡灵,是对兰迪的诅咒,无论怎么杀也杀不死。
到了这种程度的战斗。
仅仅只是纯粹的力量决斗了,无关其它任何,仅仅只是看谁能从深渊中汲取更多的异象,直到其中一方完全枯竭。
直到柯林再一次重组肉身时。
兰迪身前再度出现了那怪异的刑具,一尊中世纪的古老器物,可以装下一个成年人的铁柜子,上方有着戴华贵冠冕的女性铁像。
正是铁处女。
那门罩缓缓打开,发出无比刺耳的吱呀声,爆发出无数根铁丝将柯林缠住,直接拖入了铁处女中。
在门罩闭合的一瞬。
根本无从得知内里正在发生什么,只能听到铁片绞动的声响,血肉分离的黏稠声,只能知道那是极度恐怖的事。
砰……
像装满油墨的气球被捏碎,铁处女的缝隙间狂暴的溢出血浆。
砰。
又一次疯狂溢血。
砰!
砰!
砰!
屋子早已被夷为平地。
铁处女一次又一次狂暴榨出决堤般的血液。
阴霾灰沉的天空回荡着滚滚闷雷,即使是最狂的风,最大的雨,也无法冲刷这湖边滔天的血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