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甜甜的喊了一声:“嫂子。”
秦月窈上前一步,温柔地捂起她的手,轻笑道:“我来的时候没那么幸运见到你,以前总听你兄长提起你,现在我们终于一家团聚了。”
安若抿唇笑了笑。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对哥嫂对她应该还不错,打从心里觉得很温馨,很亲切。
白君珩笑着道,“古丽娜这一路肯定累坏了,走,我们进去慢慢聊。”
他自然地牵起安若的手,笑呵呵的像个父亲一样向她讲述以前的事,给她介绍漠北几年来的变化有哪些等等……
热闹的人群簇拥着他们离开,独留男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他视线深谙地蹙了蹙眉。
深吸一口气,他淡淡的跟在人群后。
漠北王城的大殿丝毫不输北域的奢华,他们殿堂刻着各种神像,大多都是佛教,就连每个柱子上都精致地雕上经文。
安若被他们簇拥着,从幼年趣事聊到最近变化,大多都是家常事,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故意避开她丢失记忆的事。
“古丽娜回来,阿母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安若记得白景川是曾多次提起过“母亲”,好像她因为找不到自己而变得病情加重。
聊了一会儿,安若提议想要去看一看母亲。
“几日来的赶路你
身体很累,等你休息好了再去看她。”白君珩稳重看着她。
“我没事。”安若性格执拗,“我想现在就看到她。”
白君珩端着茶盏没在说话,想是在沉思什么。
“是不是不方便?”
“没有。”秦月窈笑了笑,“你兄长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累着。既然回家了,探望阿母随时都可以。”
安若轻抿着唇。
她温柔地对身旁的白君珩道,“不过古丽娜也是孝心一片,让她去看看吧,阿母见到她或许会好很多。”
最后,白君珩吩咐下面的人给其他几人安排好住所,他带安若来到白夫人住的地方。
路上,秦月窈向她讲述了白夫人近日来的病情。
她因为得知女儿遇害的噩耗,二十年间精神状态浑浑噩噩,谁也记不得了,白君珩请了不少医官都没有用。
近日来她身体越来越虚弱,医官诊断她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季……
安若等人到的时候,看到侍女照顾白夫人在吃药,她头发花白,身上穿着的锦缎长袍上尽是脏污斑点,怀里抱着一个手工缝制的红兔娃娃。
她就像抱自己孩子一样,另只手还拿着拨浪鼓温柔地挑逗娃娃,神情恍惚,记忆仿佛还沉溺在女儿幼年的时候……
“古丽娜,我的古丽娜,我
的小纤纤要快快长大……”
安若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听到她逗孩子的声音,不知怎么回事,鼻子酸的厉害,眼泪止不住的悄然滚落。
“纤纤乖,待会你阿父就回来了,你不是最喜欢阿父抱你么,他很快就回家了……”
安若咬住唇,她手指甲狠狠抠着身旁的石柱,用力太重导致指甲断开,点点血迹涔出来。
别说她了,就连常年守在身边的白君珩,他每次来探望母亲都一度伤感得走不出这道院子。
安若小声走过去,喂白夫人喝药的侍女看到她,正要大声质问却瞥见不远处的白君珩,身旁的秦月窈挥了挥手,示意她放下汤碗离开。
凉亭里,就只剩下安若与白夫人。
她走到白夫人对面坐下,微抿了下唇,轻声开口:“你怀里抱着的是谁啊?”
“是我的纤纤,我的女儿……”白夫人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都没抬头看她,“她是个漂亮的小公主,也是我的掌上明珠,可乖着呢!”
安若眼眶湿润,她微微哽咽着声音,“可你怀里抱着的是个娃娃……”
“不是娃娃,它是我的女儿,是我的纤纤,是我的古丽娜。你知道古丽娜是什么意思吗?”
安若眼泪从眼眶里滑下来,她抬手轻轻擦去
。
“古丽娜,是宝贝的意思。她是我好不容易怀上的女儿,可珍惜着呢。”
白夫人恍惚了一下,“可是,可是我现在怎么找不到她了?我找不到我的女儿了。”
她抬起头一脸焦急地握住安若的手,“你看到她了吗?她长得很好看,笑起来脸上有梨涡,大概这么高……”
她向安若比划着记忆中的古里娜身高。
“她和她阿父外出去了,说是很快就回来,可我等了好久好久,怎么也没看到她。”白夫人难过地抱紧了怀里的娃娃,“我好想她。”
安若狠狠咬住唇,不小心哭出了声音。
“你怎么哭了?”白夫人握住她的手,轻轻给她擦去眼泪:“小姑娘,你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别怕,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安若哭的更厉害了。
“你……你长得好像我的古丽娜,你长得好像她。”
白夫人像是意识到什么,捧着安若的脸激动地哭了:“你是纤纤,你是我的纤纤啊!”
“我是,我是纤纤……”安若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揪住。
她知道为什么一踏进沙漠心就特别温暖,因为这就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