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院。
容祁瑾刚查完池婧的房。
出来时。
“容医生。”
容祁瑾的助理过来了,“有位姓陆的小姐找您,已经到您办公室了。”
温润清隽的容祁瑾,脚下一顿。
姓陆?
听到这两个后,容祁瑾眼底了然。
“好。”
……
陆听酒会来找他。
在容祁瑾的意料之中,也在他意料之外。
想过她可能会来。
但没想过,她真的会来。
听到推门的动静后。
陆听酒转过身来。
一身纯白小西装,冷茶色的长发微卷。长腿修长而直,整体造型高级干练又不失精致。
脸上的肤色永远是冷白到极致。精致漂亮的五官自带几分清冷感。
“容医生。”
在看到人的那刻,陆听酒就开口了。
容祁瑾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神时,停了一两秒。
看到她脸上的神色时。
容祁瑾眼底不着痕迹的掠过,几分晦暗不清的情绪。
但不到一秒,就恢复了正常。
“坐。”
容祁瑾用消毒液洗完手时。
才给陆听酒接了一杯水。
整个办公室安静得,能够听见水流进杯子里的声音。
容祁瑾把水杯放在桌上的时候,他看向站在原地没有动的陆听酒。
“我想知道……”
陆听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容祁瑾打断了,“他不想让你知道,你又何必知道。”
清清冽冽的嗓音,不含任何情绪的起伏。
抬眼时。
容祁瑾很是认认真真的看着陆听酒。
不是打量,就是很认真的看着她。因此也显得专注。
“酒酒。”
容祁瑾第一次这样叫她。
“如果不是两者选其一,那么即便你知道,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陆听酒脸上的神色,一下怔住了。
两者选其一?
家人从来都不在她的备选里面,因为是必选。
而霍庭墨……
陆听酒想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心生几分毫无缘由的钝痛感。
容祁瑾看着她的模样,薄唇掠过若有若无的嘲意。
“你大哥能够把你受的伤,全部算在庭墨的身上。无非就是庭墨心甘情愿,自以为的没有保护好你。”
陆听酒有些怔然,“明明在第一次,你就可以告诉我。”
她的话音刚落下。
“你以为我不想?”
容祁瑾勾起淡到没有的弧度,但寸寸都是寒冽的讽意。
“先不说庭墨本来就不允许。如果我真的告诉了你,你不会怀疑是庭墨别有用心?”
喜欢的人,眉头微皱,都觉得是地动山摇。
不喜欢的人,即便是血流了一地,连敷衍的一丝余光都懒得施舍。
陆听酒整个人,安静了一会儿。
像是保证,又像是承诺。
“以后不会了。”
以后她大哥,不会再伤害到霍庭墨一丝一毫。
容祁瑾漆黑如墨的眼底,掠过更深的情绪。
他看着陆听酒精致白皙的脸蛋。
——好像从始至终,她都不明白,陆京远能够伤到人的原因是什么。
得不到自己想知道的,陆听酒就准备走了。
“那我不打扰了……”
“最严重的那次——”
容祁瑾深寂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听酒,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他的手被废了,差点没接起来。”
陆听酒整个身体,蓦地僵住。素来清透漂亮的眼眸,瞬间也溢满了不可置信。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喃喃道,“怎么可能……”
容祁瑾落在衣兜里面的手,握住手术刀的指骨寸寸收紧,泛出异样的冷白。
但面容清隽的他,很温润的笑了笑。
漆黑不见底的眼神,带着很深的情绪凝视着陆听酒。
但偏偏。
容祁瑾轻飘飘落下的声音,又是轻描淡写到平静至极。
“是啊,怎么可能。”
至今想来,他都是觉得不可思议。
静寂了好一会儿。
容祁瑾的声音,才沉静如死海般无澜的再度响起。
“酒酒,我知道你从出生开始,就不缺宠爱。像庭墨这样事事顺着你的人,你的身旁几乎都是。”
“但是,酒酒。”
容祁瑾微顿了顿。
再开口时,声音就低了下去。
“庭墨跟你不一样。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只有一个人。”
跟受尽万千宠爱的你,不一样。
在那样的环境活下来。
容祁瑾自问。
如果是他。
不可能不远万里的,来守着一个人。
然后受了一身的伤。
霍庭墨比任何人都清醒。
但同样,也比任何人更加的不给自己留退路。
他赌了所有。
而且无路可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