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酒。”
邵南城几步快走到她面前。
又深又沉的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脸蛋上。
邵南城向来薄凉的嗓音里,起了微末的波澜,“你来医院了。”
不等陆听酒回答,他又缓声道,像是不确定,又像是要确定什么,“是来看……”
“霍庭墨在医院。”
陆听酒抬眸看向他,淡静而疏离的道,“他在医院,所以我在这里。”
静寂几秒。
邵南城看向她的视线微僵,眼神不着痕迹的暗了暗,“是吗。”
说完这两个字之后,邵南城又没再开口说其他的话。
但同样,他也没从陆听酒面前移开。
刚刚伸手,根本就没有拉住邵南城的邵夫人。
见状。
便沉着步子走了过去,“陆小姐,又见面了。”
随后。
陆听酒看向了邵夫人,微弯了弯唇,礼貌的道,“邵夫人。”
当做没看到是一回事,看到了没打招呼又是一回事。
基本的礼节和客套,还应该是有的。
邵夫人脸上带着笑,是很标准的那种不会让人觉得不友好,但也没有任何温暖和关切而言的。
“刚刚听到陆小姐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人在这里,才来的医院。”
邵夫人脸上的笑意不变,“想必陆小姐现在也忙着去照顾他,我们就不耽搁陆小姐的时间了。”
说着,邵夫人就伸手,去拉身侧的邵南城。
但其实从邵夫人一过来,就已经想要把邵南城拉到一边。
但他分毫未动。
而陆听酒看着邵夫人,微勾了勾唇,轻笑道,“邵夫人说的是,确实是很重要的人,也等着我去照顾。”
“所以,麻烦让让?”
漫不经心的语调,携着淡淡袅袅的压迫感。
不细听,其实听不出来。
刚刚。
陆听酒只是说了‘霍庭墨在医院’这样的一句话。
但从邵夫人口里说出来,就是‘很重要的人需要她去照顾’。
简单的一句话。
四两拨千斤的,被她说出了完全不同的性质。
提醒也好,暗示也好。
对于陆听酒来说,其实是无所谓的。
“城儿。”
邵夫人看向不肯移开的邵南城,微提高了音调,温声道,“邵家的人,可没有拦人的习惯。”
邵南城直接无视了邵夫人的话,黑眸动了动,他看向满身清冷的女孩。
低淡的语调听不出情绪,“很重要的人……是排在沈洲之前?”
“沈洲么,”陆听酒对上他的眼神,弯了弯唇,“怎么配给他比。”
……
陆听酒都已经走远了。
但邵南城还是盯着她的背影,眼神一动不动。
“城儿。”
邵夫人看着这个样子的邵南城,心中怒气渐涌,但更多的是心疼覆了上来。
刚刚从始至终,陆听酒都没有问过邵南城的手怎么样了。
甚至是,提都没有提起过。
好歹是因为她才受的伤,但她竟能漠视到这个地步。
对于唯一的儿子,邵夫人到底是心疼的。
从小到大,邵南城都是顺风顺水,而他们也从未拒绝过他的任何要求。
即便是当初他那样强硬的要当导演拍电影,甚至私下转了专业。
邵董知道后,即便是勃然大怒,但最后也还是妥协,给了他时间去追求他所谓的梦想。
而邵夫人更不忍心看到,在他们手心里当成宝贝一样的儿子,在别人那里被漠视得彻底。
“城儿,跟妈妈回家。”
邵夫人上前挡住了邵南城的视线,“城儿,跟妈妈回家,好不好?有的人,不能强求的。”
静了好半晌。
邵南城低眸,眸底无澜,低静平缓的道,“霍庭墨,他也是在强求她。”
可是现在,他快要得到她了。
……
陆听酒还没有找到容祁瑾的办公室在哪里,林白就突然出现,挡在了她面前。
“太太,霍总让我带您回去。”
“他们谈完了?”
好像,也没过几分钟?
“贺爷已经离开了。”
林白低首,恭敬的道。
陆听酒没什么异议。
回到病房后。
霍庭墨的视线,大概是一直盯着病房门口的。
所以陆听酒回到病房的时候,第一眼就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酒酒。”
低沉好听的两个字,随之响起。
微微一滞后,陆听酒才走了过去。
刚到触手可及的地方,陆听酒就被男人的手一带——
“霍庭墨!”
要不是陆听酒眼疾手快的撑在病床沿上,差点整个人都要压在他身上。
“你能不能对你身上的伤,上点心?”
照他这样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估计他就压根没想出院。
看见陆听酒微微气恼的样子。
霍庭墨眉眼染上几分暖意,好听低沉的声线里,似乎是清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