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伙铁甲兵士,此时的身上仍然穿着厚厚的一层铁甲,迟滞了他们的追赶速度,没准这会儿,早就将武植等人擒住了。
而那些铁甲兵士追至现在,也不是未曾发现他们落于人后的原因。
可此时这里的天气极冷,甚至都已经冷到了唾口唾沫在地上,不一会儿都会立即冻住的程度。
若他们敢骤然将身上的铁甲除去的话,那他们这些兵士的防寒需求,又何以保证?
那些铁甲兵士们,正是念及于此,所以才不得不紧咬牙关,带着身上那厚厚的一层铁甲,如玩命一般死死地追击着位于前方的武植二人。
又过了不知多久,就当武植即将力竭之时,在他的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江诗韵的连连惊呼。
那声音,既包含着些许惊奇,又涵盖着诸多惊讶。
甚至,还透露着一丝意外之下的小惊喜。
“相公相公,你,你快看呀,你快看。”
“前面那,那里,是不是一家小酒馆?”
“而且,而且看那样子,好似还亮着灯呢!”
“若,若我们能去那里暂时躲避一会儿,哪怕是不吃任何东西,仅仅只是去那里歇歇脚,也好呀!”
听闻此话的武植,先是伸出了自己的舌头,在已有数道开裂的嘴唇之上,轻舔了一下。
随后便极其费力地从嗓子眼里,道出来一个极尽沧桑的声音:
“娘子呀,那伙追击之人,此刻就在咱们的身后不远处。”
“如果咱们躲进那家酒馆的话,那伙追击之人又怎能看不到呢?”
“到时候,那伙追击之人只要把那个小酒馆团团围住,我们二人便绝无逃出升天的可能。”
等武植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便颇为吃力的翕动了一下自己的嗓子。
缓了好久之后,才吐出了一个十分无奈的声音:
“诗韵呀,娘子。”
“为夫这会儿,怕是真的走不动了。”
“如果你还能走的话,你便赶忙去那酒馆当中求救。”
“若有奇迹的话,没准咱们还能躲过这一劫。”
“若没有,那你便独自逃命去吧。”
“但凡为夫尚有一口气在,便绝不会让那伙追兵从我面前走过去!”
当武植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他便直挺挺地站在了那里。
与此同时,他的双腿,也在不住发抖着。
后背之上,所渗出来的血水,早已经将他的后背冻成了一整片。
可若让那江诗韵,蓦地放弃眼前这个肯为她以身犯险,甚至是付出生命的男子,她又怎能做得到呢?
“不!”
“诗韵什么事都可以听从相公的,但唯独这件事,绝不可能!”
“既然相公走不动了,那诗韵也不走了。”
“此刻,就陪着相公立在此处。”
“接下来,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与相公并肩硬扛到底。”
当江诗韵说完这番话之后,她便无比倔强的把自己的耳朵堵上了。
与此同时,还用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扣住武植的腰肢。
任凭武植怎样呼喊,她就是不动一步。
伴随着一声极度无奈的叹息,武植也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一个极其妖娆娇媚的声音,不知从何处,陡然传了过来。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当闭目待死之际的武植,骤然听闻这首诗的时候,顿时便自他的心底,升起了一抹极其诧异的感觉。
因为在此地,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剩下的,能够说话的,便只有位于他们身后数十米开外的那伙铁甲兵士了。
而在那群铁甲兵士当中呢,还没有一个女人。
那刚刚的那首诗,又是谁吟来的?
难不成是我在心死绝望之际,骤然出现的幻听错觉不成?
正当武植睁大着眼睛,茫然无措地向四周张望之时,便自远处,忽地传来一声异响。
使得武植心中轻颤之际,便猛然回头。
但见原本紧闭大门的那间小酒馆,此刻,突然大门洞开。
就好似想要邀人进入一般。
当武植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之时,他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个甚为古怪的念头。
难不成,刚才那句诗是从那小酒馆当中发出来的?
而此刻那小酒馆的门,之所以会忽地打开,其目的,便是想邀武植二人进去喝上一杯?
可是,真有这个可能吗?
若非如此的话,那刚才那首诗,以及面前的种种,又该作何解释呢?
此时此刻,虽然武植的心中纳闷至极,但他却知道,面前的这一切,或许就是帮他破局的一种展现形式。
若他害怕有诈,故而不去理会的话。
那么他与江诗韵的这辈子,估计到此,也就结束了。
当武植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上,便骤然出现了一抹甚为轻松的笑容。
此时此刻他们二人,都已经这样子了,都已经被人逼到了闭目待死的程度了。
那他们二人在此之